第21章(4 / 7)

过逼仄,广拆民房,强征民地,将府邸模拟为宫禁样式,精巧远超大内。

只公主一户人家,便把整个坊区填充得七七八八,余下三两民宅,零零散散分布其中,在奢侈华丽的公主府前显得尤为黯然。

沈纳言入得府邸,尚不敢抬眸张望,等到起居殿内,转过一扇大屏风,身旁的侍婢依次退下,他才平视前方,叉手拜道:

“臣工部员外郎沈纳言,见过公主。”紧跟着又道,“武驸马。”

他这般低品阶官衔的臣子,按理说是入不得安乐公主的眼才是,也不知今日踩了什么运,能得公主召见,亲自待客,沈纳言诚惶诚恐,只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里。

安乐公主也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不过从六品上的小吏,还不如她公主府上一个长史,若不是参与了安乐寺的修筑,她甚至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一室寂静无声。

安乐公主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殿内垂裳以待的男子,命侍女奉上鎏金莲瓣缠枝银盒,接过香箸,歪头揭去金鸭香炉背上的镂空盖子,轻轻拨弄炉内已经燃尽的香灰,最后慢条斯理地投入一粒新香。

不多时,便有丝丝氤氲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凑近了将香烟往鼻下扇了扇,佯装无意地问:“阿武,这人谁啊?”

“说是工部的,没见过。”驸马武延秀替她拢紧肩侧的披帛,微笑着将炉盖阖上。

武驸马是则天皇后侄孙,魏王武承嗣之子,因和亲突厥失败,返回长安,与公主相识,得她青睐,拜为驸马都尉,成为公主的第二任丈夫。

两人成婚不足一年,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安乐公主去哪儿都会带着他,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

起居殿内温香宜人,金鸭炉嘴升起一股袅袅青烟。

安乐公主回到火炉床边,再不说话了。

沈纳言不得不放低姿态,躬身揖道:“公主万福,臣乃工部员外郎沈纳言。”

语罢,静待公主回话。

安乐公主起身见客,裙裾在地上曳开一朵绯丽的牡丹。

她盛装雅服,满头钗光鬓影,微一移步,满室光辉夺目:“沈员外在工部任职,听说我的佛寺是你在负责?”

“臣就任于工部,此乃臣分内之事。”沈纳言诚惶诚恐。

“坊间传你胸怀大志,政有殊绩,美名我在长安都听说了。”她轻抚鬓边步摇,未语先笑,“阿耶复位不久,有你这样的贤臣,是我大唐之福。”

沈纳言没想到安乐公主召他前来会是这么一番说辞,一瞬间呆愕,惶惶不知所措:“臣不敢,臣生在大唐,为国尽忠乃是臣的本分。”

“你这意思,之前为则天皇帝效力,便做不得数了?”

“无论是武周还是大唐,臣之所系,唯百姓而已。”

好一个心向百姓。

“不敢?”安乐公主坐回火炉床上,似笑非笑道,“我怎么觉得,沈员外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呐。”

她以手撑额,斜倚隐囊,那张丰腴玉润的脸上,尽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沈纳言恍然大悟,一种迟来的恐惧开始蔓延在心头,他跪地叩首,浑身抖似筛糠:“臣愚昧……不知礼数,望公主恕罪……”

安乐公主拂衣而起:“你去见了左仆射,怎么,对我有意见,想去宰相那里告状,想弹劾我不成!”

沈纳言总算明白,自己赶上一场鸿门宴,怕是有去无回了。

“沈员外性情中人。”武延秀笑着去扶沈纳言,“裹儿,你何必跟一个外人置气。”

沈纳言是外人,从来都不属于韦后、武三思、相王、太平公主任何一党,他在朝中无权无势,安乐公主想要弄死他,根本无需任何借口。

在这短暂的思索之间,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命运,被贬,被斩,被人暗杀秘密扔进高阳原乱葬岗……

但他一人死不足惜,就怕连累了家里的孤女寡母,被人发卖,沦为官奴。

他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濒死前仍在做着最后挣扎:“臣见流民涌入长安,当街阻拦宰相,模样落魄实在可怜,故想求见韦仆射,希望他能上奏疏谏,能将百姓妥善安置。”

“你可怜那群百姓,倒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安乐公主烦躁地皱起眉头,意有所指道,“朝中官吏何其之多,为何旁人没有插手,就你非要与我作对。”

朝中官吏何其之多……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臣、臣有罪……臣不该,臣之过错,错在己身,与家中妻女无关,望公主海涵,莫要牵连她们。”沈纳言抖抖簌簌,泣不成声,声不成调。

武延秀眉梢轻挑,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沈员外,何至于此。”

安乐公主鄙夷地看他一眼,任由沈纳言跪着,默然转身离去。

“阿武,替我拟一道敕书。”

武延秀微笑,追随安乐公主脚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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