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3)

她叉着腰转头往外走,绕着后苑溜达一圈,去庖厨捡了两个新出锅的蒸饼,就着馎饦麻溜儿吃完,又闲来无事地舞起剑来,直到肚里的吃食消得差不多后,才终于得空,叫她琢磨起了某人近来的反常。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达奚盈盈盘腿而坐,拔了根草衔在嘴里,一面望天,一面细细回想。

若说二人日前初遇,李适之对她多半只是无感,那么后来的伥鬼一案,二人不幸命中生死之劫,由此,被迫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内心恼恨,理应对她多有不满,不打不杀已经算是客气,怎么看,都不应该会是如今这般予取予求的模样。

李适之的妥协与示好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在于利用她来调查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之的机要。

至于这些机要究竟是什么,那便不是她达奚盈盈可以探听得了的。

他堂堂一个郡王,绝无道理会收留一个只会驱鬼画符的道士,若非寻医问道,那便只能有事相求。

怪不得方才那般巧言利诱,原来是憋着大招在等她。

想清楚其中的缘由,达奚盈盈便也没了蹭吃蹭喝的罪恶之感,心宽了,无端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她傻傻笑着,起身拍了拍手,转头去了李适之书房。

“郡王绝无这般好心,难道是有事需要贫道相助?”

李适之等得便是她这句话,微微一笑,语气隐隐漫上几分欣喜:“近来长安明府誊录了一桩悬案,你且瞧瞧,里头有何蹊跷。”

达奚盈盈觉得奇怪:“长安县衙的案子理应上报给京兆府[2],我一个出了家的女道士,也能插手官家的事么?”

“我说你能,你便能。”李适之贵为大唐郡王,这点权势自然不在话下。

他在满是卷宗的书案下方抽出一本文册:“看看。”

这是入京参加科考的学子的家状[3],上面誊录了科考学子的姓名、年龄、籍贯、三代以内亲属名讳、举数[4]、场第[5]和相貌特征等等详细信息,本该交由礼部统一存档,不知为何,会落到李适之的手中。

达奚盈盈对此浑不在意,随意翻看两下,末了,才在卷首的位置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名:“韦素?”

“认识?”

“当然。”达奚盈盈如实说道,对上李适之明显探究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迅速改口,“但也只有一面之缘。”

李适之对于两人的过往并无多大兴趣,他像是一个无情的判官,手指一点,宣判着韦素的命运。

“他死了。”

“谁?”达奚盈盈嘴比脑子快,脱口的瞬间方才明白过来,瞪圆了眼睛,目露诧色,“韦素死了?”

李适之面色依旧,只淡淡颔首:“五日前,长寿坊,永泰寺。”

永泰寺,正是韦素入京租住的地方。

达奚盈盈心口噗噗狂跳不止,低头反复翻阅着手中的家状,乍一抬眼,李适之眸色清明,神情是一贯的倨傲。

他没理由会拿一个陌生学子的生死来诓骗她。

韦素真的死了。

那日街头偶遇,音容犹在,一个转身,不想竟成了永别。

达奚盈盈胸口微酸,又觉此事太过古怪,轻咬下唇,稽首拜道:

“殿下,韦素尸身现在何处?我能否亲眼瞧瞧?”

……

马蹄嘚嘚,载着朱缨华盖香车,一路向西,朝着光德坊驶去。

八月秋来,天高气爽,长安城一改常态,燠热得厉害,已有半月未落雨了。

达奚盈盈斜倚雕窗,揭开车帘,小小透了透气,却被扑面的热浪一袭,又恰逢马车横穿朱雀大街,此地人来人往,马车半走半停,颠得她眼冒金星,胃腑翻江滚海。

“呕——”达奚盈盈捧着白釉渣斗,几欲作呕。

李适之脸黑如炭,嘴角像是挂了两个油瓶:“憋着。”

达奚盈盈自知失礼,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刚想道声歉,但被李适之嫌憎的眼神一刺,心里委屈,背过身去,扯下腰间水囊,猛灌一口,气鼓鼓道:

“郡王可知,韦素之死,乃是因何而起?”

李适之摇头:“不知。”

达奚盈盈又问:“自杀还是他杀?”

李适之仍道:“不知。”

达奚盈盈无语极了,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那郡王知道些什么,能否详尽告知贫道。”

李适之眉目微垂,也不知忆起了什么,良久,才慢悠悠道:“此事还得从八月廿六那日说起,午时刚过,寺里的僧人照例前去客舍给韦素送餐,来到屋外,叩门三响,却迟迟不见里头有人回应,僧人当他夜里苦读,此刻恐怕还在歇息,未太在意,留了吃食放在门口,便也转身去了。

“待到傍晚,僧人照旧前去客舍给韦素送餐,待到屋前,房门紧闭,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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