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战斗结束了。她穿衣服的时候,望着十字路口的路标,像个木偶一样顺从地听从朋友们推荐的路线,尽管内心有一个声音,她认为那是她理智的启示,声称他们是错误的,他们对她的情况作了常规的判断,而且是不明智的——对她来说是灾难性的。
把她的欲望误认为她的理由,是她独特的处境。
“所以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十字路口的,”她说,希望在放弃自由中找到一种补偿。暗夜中那殉教的红色幻象被保留下来,暗暗地安慰着她,存在于她思想宝库中未打开的储物柜中。这有助于支持她,而她对维持生计所必需的事情过于敏感,不愿将其带到光天化日之下加以审视。她告诉丹弗斯今天的旅程是返回科斯利,带给她一丝可怜的快乐。
对丹弗斯传达了一丝可怜的快乐,告诉她今天的旅程是返回科斯利。
“恕我冒昧,夫人,我很高兴,”她的女仆说。
“你必须准备好回答律师的问题,丹弗斯。”
“哦,夫人!他们问我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的假发也吓不倒我。”
“通常是他们的秃顶最可怕,我可怜的丹弗斯。”
“也不是他们的秃顶,夫人,”奉命行事的女仆说道,“我从不关心他们的头,也不关心他们本人。我之前经历过一场案子。”
“真的!”她的女主人叫道。她打了个寒战。
丹弗斯提到了一宗臭名昭著的案子,补充说:“他们从我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
“在我的案子中,你就实话实说吧,”黛安娜道,看着镜子中女仆紧闭的嘴。那景象刺痛了她。
“要明白,你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你所知道的关于我的真相,”黛安娜说。回答是:“是的,夫人。”
对于丹弗斯来说,她知道得很少,并且不会犹豫。她是世代的女仆,天生对好主人忠心耿耿。
雷德沃思更大的困难在于只为旅客们租赁了一辆交通工具和几瓶热水瓶,还有一个不酗酒的马夫。他搞到了一辆驿车,一辆发霉的旧马车,是深秋黄色的,油漆已不新鲜了,唯一的酒是荷兰产的Schiedam。他在斯托林格进行检查时,发现马夫鼻子上有习惯性酒醉的标志,尽管马夫以自己的名誉发誓说他不喝酒,但他认为最好还是骑着伴着他一直到到里德尔赫斯特的那匹母马。对于了解自己同胞的绅士来说,这样的强调并不令人放心。
他本希望在里德尔赫斯特能找到一个更值得信任的马夫,但他失望了。他不愿意将两个女人交给那个火气腾腾的马夫布里斯比带领,因此在权衡该怎么办的时候,被邓斯坦夫人打发到斯托林去的布里斯比,从里德尔赫斯特旅馆的酒吧间里冲出来,替他把那匹母马交给了他。他被安排在马车上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我的凯旋车,”他的俘虏说。她拿她的马车夫开玩笑,丹弗斯为自己的笑声道歉。“你很快乐,”她的女主人观察到。但雷德沃思特也笑了,他除了暂时的满足感之外,并不能夸口拥有任何快乐,而那个引发笑声的人也不能夸口拥有什么快乐。在欢乐中,她对自己说:“无论什么天气,无论现在我去哪儿,我都无遮无挡!”想起她在她父亲的图书室里读过一本奇妙的四开本古书,是一个古怪的苏格兰老贵族写的,书中指责穿衣服和睡在屋里是人类堕落的原因,她对自己回归到男性和女性最原始健康状态时,采取了一种强迫的快乐态度,对我们现代的衣着和思想表现出轻蔑的态度。她从那里产生了她最疯狂的、绚丽多彩的幽默。丹弗斯把这种乐趣归因于她的女主人很高兴,因为她没有坚持要离开乡下。雷德沃思看得更深入了,尽管如此,他仍然对她鹰一般轻盈的姿态和身手敏捷感到惊讶,她游走于高低之间,时而随意地概括,时而对眼前的事物一针见血地说上几句时,她那轻盈的鹰式姿态和一跃而起的机智却使雷德沃思感到惊奇——马夫从兰姆酒到杜松子酒,农夫们目瞪口呆,马夫们单膝跪地。她用比喻的方式生动地描绘了他们的生活,接着她又高高在上,嘲笑地进行哲学思考,但又以诙谐的灵感使她那尖锐的讽刺在嘲笑声中消散。
她在镇上乡村市场那家旅馆里享用的下午茶,以英国人那种殷勤待客的方式,比如给过路人提供的食物和举止,都使他难以忘怀。她对每件事都很宽容,只是用简单的一句话娓娓道来,这句话就如音铃般的铿锵有力,——旅店老板乐意接受订单,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嗤之以鼻,对于自己剪下的羊毛漠不关心,而等候她的侍者一只眼睛里闪烁着半冠的幻影。所有的公寓都弥漫着不新鲜的啤酒味;人们普遍认为面包、黄油、茶、牛奶、糖都是天生的发明天才所需要的——这些都被用比喻的俏皮话加以回顾。
“来吧,我知道几个不错的旅店,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住处。”雷德沃思特说。
“当我们用马夫的魔杖去攻击他们时,这肯定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她说。
“就像其他地方一样,这取决于接待我们的个人。”
“然而,你承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