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家折腾吃食,有个很明显的后遗症,那就是粮食特别不经用。
虽说都卖成钱了也没什么小心眼的必要,但入冬之后,粮食价格也明显上去了,要比之前买的时候贵上两成左右。
但也没奈何,人总得吃饭呀。
余幸跑了两家粮食店,最终定了两袋细面粉,都是五十斤一袋的,付了钱,留了地址,等着第二天伙计会送到家门口来。
从面粉店出来,倒也没有直接回家,又去找了几家店,裁了几块布,买了点棉花,想试着自己做点宠物衣服。
买是没处买了,虽然以前没做过,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只是这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便不太早了。
这地方的人基本没什么夜生活,天色暗下来,大街上就没啥人了,各种小摊也早就收拾起来,大店小店都关门了。
余幸提着袋子往家走,路上几乎没什么灯光,都是暗嗖嗖的。
眼见的人越来越少,心里也跟着慌了几分,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确实是害怕的。
这样一承认,又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当初打零工时候,也时常是披星戴月的,现在怎么还矫情起来了呢?
唯一的解释,可能是那时候肚子太饿,又累的狗一样,压根就分不出心思来害怕。
她揣着小包袱,拐进小巷子,脚下仍然是一路小跑。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在跟着似的。
而且似乎还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仓惶间分出眼色往边后面一瞟,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没看错,果真是有个黑影呢!
是过路人吗?
应该不太可能,这个时候,街上几乎都没有人了。
也不怪她净是往坏处想,因为用脚指头寻思,都知道大概率的不能是个好人。
弱小群体,赌不起啊!
余幸心一横,脚下加速,飞快的跑起来。
大约这样跑了一阵,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了,回头望一望,那人果真没有再跟着了。
‘真是太好了...’
脑海中刚刚出现这样的念头,墙头上却突然跳下来一个人,径直捏住了她的肩膀!
在第一声呼救喊出来之前,冰凉的刀子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余幸浑身发软。
两辈子下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说不害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她想活着,无论如何都想活着——这条命给了她就是她的了,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
强自咽了几口唾沫,可仍旧是声音发飘。
“大、大哥,你要钱,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一边摸索着怀里,是个起了毛边的钱袋子,抖抖索索可以听清里面的确是装了钱的。
“大哥,都给你,别伤害我...杀人是重罪的...”
那人大概果真是为了钱财来的,伸手就要抓,余幸则看准时机,唰的一下,将钱袋子远远扔了出去,然后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拔腿狂奔!
她一边跑着,还不忘大喊:“抓人啦!抢劫啦!救火啦!拐卖小孩啦!”
反正是不拘什么措辞,怎么把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就这么踉踉跄跄,也不知道跑了几步,晕晕乎乎一头撞到墙上,被人架住了挣扎喊叫又被制住,才发现这堵‘墙’其实是个人。
巡城使于三儿。
余幸立刻向见到了救兵似的,双手紧紧扒住对方的袖子,大声告状:“大人!抓强盗啊!有人抢了我的钱!”
而几人也立刻向前搜捕了过去,挎着长刀,皮靴踏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令人安心。
余幸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可四周黑漆漆的实在害怕,便咽了口唾沫,先行回家去了。
反正于三儿也知道她家,不是么?
就算到时候要做笔录,也不怕找不到人。
余幸小跑的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反锁大门。
直到坐在桌前,脱掉外衣,才后知后觉两条腿都抖得厉害,连手臂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猫跳上了桌子,低头在她手上嗅嗅,喵喵叫起来。
虽然还是是一脸毛,但余幸就是从上面看出了严肃和担忧。
她擦一把脸,试图扯出个笑容:“没事儿啊,就是摔了一跤,大花不用担心...”
但到了灯光底下,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连胸前衣襟都溅上了不少,以及裤腿上很多泥点子,不知道在哪儿蹭上的。
起身摸索了个镜子照照,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一道血痕。
原来那刀子还是伤到她了。
还好只是浅浅的一层皮肉,若是再要严重一点儿,怕是要当场领盒饭了。
余幸对着镜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