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而落第的举子,纷纷走下楼,原来还有过道的大堂,站满了人。
问这个戏班子的班主是谁,戏班子背后的东家是谁,作词作曲,排演戏曲的人,是谁?
戏班采用的戏本子,演出时的音乐,唱词,台词,这些非文人墨客不能作。
文章憎命达。
做出来的文章越好,越能显示自己怀才不遇,从而显名。
这一出戏已经达到了一流的水准。
部分学者,纯粹的请问幕后捉笔的大拿,是真的要请教这里面的学问;部分人,已经脸黒得像锅底,江东集团,一直在科举上建树颇丰,从而占据更多的政治资源,他们自己也是真的勤苦的在读书,那,也不乏一些打压左右的伎俩,他们自己内部,也打压得厉害,历年科举舞弊抓出来的人,他们自己人最多,这一次春闱三十年未有之打败,他们正在怀疑被人做了手脚,被不是江东出身的主考官打压,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正在纠集势力,试图把今年的主考官掀掉并点出今年这一届的进士,某些人有舞弊之嫌,才能把他们江东集团的面子找回来。
陷在这种纠纷里的新科进士,功名作废,身败名裂,身陷囹吾,都是可以想到的后果。
但是这一出戏,让他们忌惮了。
醉香居,是江东人开的场子,也是,京城的地界,天子的脚下。
如果不是其他势力,不是山东,皖南,江西,浙江下八府在瓜分江东集团的利益,而是天子亲自操刀在分割他们的势力,那……那可以再等等,陛下已经七十八岁了,老矣!
春闱结束以后,上层风平浪静,下层闹闹哄哄,前朝哀帝,御驾亲征,折戟草原已是五十八年前的事,人已过了三代,又忌讳着如今的朝廷,本不敢多言的,趁着这会儿言禁松弛,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开始议论着前朝事。
很多内宅妇人不参与这样的话题,比如吕拂青的奶妈余氏。
余氏自己的主张,采买了一点阿胶这种贵重的女性滋补品,亲自盯着,煮了阿胶桂圆羹,从厨房出来。
鸣玉坊房屋狭小,余氏从厨房出来经过书房,现在五月初,入夏日暖,书房开着窗门透风,谭晗半个身影,没在高高垒起的书籍后,进了内室,吕拂青低着头,一件浅色的褙子露出一段细白的肩颈。
吕拂青也在看书。
这两口子,各自一坐,除了翻书,能半天都不挪动,中间都不会暂时放了书去喝一口茶。
余氏把温温的盅盏捧出来,道:“少奶奶,吃点汤水润润喉吧。”
吕拂青没看清是什么汤,就舀了一勺喝,又苦涩又甜腻,吕拂青年轻,吕家的养生之道,年轻人不能过早过多的进贵重的滋补之物,吕拂青平常不吃阿胶,也是尝鲜似的吃过的,道:“夏天做些清淡的汤水,阿胶太腥气了。”
“少奶奶哦~”
余氏眼神还很慈祥的,把吕拂青当孩子看,吕拂青说的也是孩子话,妇人吃这个,还有嫌弃它气味不好,味道不好的?又不是尝滋味。
“姑娘啊~二姑奶奶三姑奶奶接连有喜了,您……老奴看着眼热,也盼着姑娘呢。”
余氏在吕拂青的耳边轻轻的说。
二姑奶奶,谭晚照还留在京城。因为张湘留在京城,他留着也不是一味的看春闱的结果,而是中信堂要扩建,请了张相才组了一班工匠来营造房舍,张湘之父,委托张相才带上张湘历练历练,张湘日常跟着张相才在做事。
秀才,秀才能得到的利禄还不足以维持张湘谭晚照现在的生活,是家族,是张家的根基维持的生活水准,张湘如果不读书,作为长子就要为继承家业培养起来了。
三姑奶奶,谭慕妍,她和郑焞总是酱酱酱酱,又怀上了嘛,也在意料之中。
吕拂青耳朵微红,低咛道:“嬷嬷,你也太着急了,二姑奶奶和夫婿,也是婚后两三年才有一子。”
“二姑奶奶与张姑爷,年少相交,年岁相当,少年夫妻,婚后两三年,张姑爷也是二十岁就当了父亲;郑姑……郑公子……”这一对让余氏羡慕眼红得都不想说,转而道:“庭栖少爷已有三子。”
谭庭栖二十二岁就有三个孩子了。谭晗,现在拍马赶上去,也得是明年,二十三岁才能有一个孩子。
他们男人啊,不说他们自己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的想法,男人之间胳膊腿谁粗谁细都要比一比的,男人真的喜欢孩子吗?
孩子,是男性雄性特征外置的象征,整个社会的气氛就是如此啊,一对一对的夫妻,成婚了,就是盯着他们生孩子了。
鸣玉坊的左右邻居,不算隔壁的谭庭栖程氏,是这条巷子的街坊们,男男女女闲来无事,都盯着呢,不止妇人怎么嚼舌根了,男人都会这样想:中了进士又如何,都没有孩子。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人性都是这样的,无关性别。
吕拂青被余氏叨叨的,又羞又恼,又臊又急,道:“嬷嬷,你说,父母大人康健时,是不是……和我与大哥这样的?”
吕拂青是问自己已经去世的父母。
吕拂青无从与其他夫妻比较房事,怎么比较,能向谁问出口,不过向陪着自己长大的,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