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人第二天到达长洲。
原来大家一起坐船上京城的计划有变。
谭慕妍应该是晕船,做不得船,要试着走陆路,陈嘉泉来了以后,安胎药吃上了,试着走一走,不能走,再慢慢回来,就在长洲成亲了。
现在是这样的打算。
谭定和田桐就下船,和郑焞谭慕妍一起走陆路。谭晗吕拂青,谭诩谭令驰程先生及谭慕妍的嫁妆还是坐船北上,水路,陆路随时联系。
不耽误时间,商定好,当天午后就从长洲起行。
众人提心吊胆的走了一天半,到了落脚的地方,谭定田桐郑焞轮着问她有没有事?千万不要逞强。
“你们再问,本来没事,也要问得有事了。”
谭慕妍已经犯困了,要去睡了,又回来拉郑焞,要郑焞陪她睡。
旅途中,每一处落脚地,郑焞提前打点得再好,也是生地方,陌生的环境,女人依恋自己的男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一切以谭慕妍的心情与舒适为主,谭定闭闭眼,就让郑焞去陪女儿了。反正现在,他们只能规规矩矩的做不了坏事。
谭慕妍抚着肚子道:“我怀的是个女儿吗?爹爹的贴心小棉袄,你在我身边,我好安心啊。”
“女儿很好。”郑焞的手叠放在谭慕妍的手上,把她整张手裹住了。
谭慕妍和郑焞已经双双躺在床上了,谭慕妍还蹭向郑焞,道:“真的?”
“真的,这个孩子来得太早了,若能生个女子,嫡长若为女,无承嗣之重责,受到的质疑反而会小一些,我多宠爱她,来弥补我的过失吧。”郑焞很认真的在利弊上做出解释,看见谭慕妍落寞的眼神,又改口道:“儿子也可以,儿子也更好呢。我长到如今没有受过什么波折,日子过得太好耽于安逸,为保我们往后的安逸,后代要早些立起来,所以他的出生伴随着非议也非坏事,他要早知道,只要他变得强大,成为强者,任何非议,自会顿消。”
谭慕妍笑道:“你这么做父亲的吗?已经展望着把家里的重担交给儿子了?”
“我会好好养他的啊,先养个十几二十年。”郑焞说得理直气壮的,道:“倾我所能养育他,给他我能给的一切,展望他回报我一二怎么了。我现在没有一点做父亲的心,只有想想养儿子的好处,才容得下他。”
“我也没有准备好,怎么当一个母亲。”谭慕妍捂住自己的脸,才说得下去,道:“我以为我长大了,成熟的很,怀了孩子,反问自己,才说,不,我还小呢,我没有长大,不愿意长大,我永远十八岁。”
郑焞把谭慕妍拥住贴在自己的身上,道:“有我在呢,孩子的事情,我来操心。你生他已经辛苦了,后面我来养,我来管。”
“真的哦,你要负责管教,我是不会养孩子,孩子到我手里,必然被我养得女儿骄纵儿子纨绔。”谭慕妍急着撇清责任。
“哈哈哈,瞎担心。”郑焞明白谭慕妍对子女的顾虑,安抚她道:“子不教父之过,日后他们的问题,都是我的过失。”
两人才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年少恣意又轻狂,已经把未来十几二十年匆匆想过了,想得真美啊!
这会儿,他们成亲还没有完成呢!
成亲为重。
一路的山水不要留恋,趁着谭慕妍状态好,天气好,多赶一段路,看谭慕妍精神不佳,下雨天,就少赶一段路,多休息,紧赶慢赶的,水陆两路,在三月二十五一早,赶到京城的南郊。
京城中信堂在这里。
城内繁华的宣武门大街有个中信堂的门脸儿会挂招牌,一个铺子能摆多少家具啊,真正买卖的场所和作坊,设在城门外的南郊。
木器家具店,都是这样的,所要的场地巨大,内城吃不消,常常建在外城。
龙头的吴县,木器店就开满县城周围。
雅溪县的中信堂总部,也在县城之外,那样,县城之外的地也不好占呢,把周边几个谭氏的村落发展起来作为后盾,映珠塘就是那样扩张起来的。
京城下辖两县,宛平大兴,谭家现在所站之地,在大兴县的长云镇,距离皇宫,近四十里路。
做家具卖家具,真是大笔的投入啊。
木材场,作坊,做工师傅们的居所,各种仓库和家具陈列馆,还有很多座装饰一新的宅院,供长途来看家具的贵客下榻。
以上各处场所的修缮工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谭定,大掌柜的住所,一套两进宅院最早完成的部分,几乎是重建出来的。
大伙儿知道大掌柜到了,几十个人迎出十里路。
谭定站在马车的车轼上,对郑焞道:“赫晞,你回去吧……”后面怎么安置好,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他们也不是一家在这里,雅溪已经上来两百多号人了。
郑焞骑着郑明翼靠近车厢,看到坐在里面的谭慕妍,顺利赶到京城心情也是愉悦的,道:“我回去了。”
谭慕妍靠在田桐身上,笑靥如花。
谭定原来是不想说废话的,这时候不得不废话几句,叮嘱郑焞道:“这几日不要来了哦,二十八就嫁了,你们晚上就见到了。”
“好。”
郑焞笑容灿烂,与他的一行人向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