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金?”
谭定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女性,自绝,自戕,自杀,不是没有,是有很多的。
比如未婚夫死了,丈夫死了,女子为表示贞烈而自尽。
还有男子赌博,把妻子女儿输了卖了,妻子女儿要反抗,也只有自尽了。
还有各种纠纷。
比如去年,他们附近有个小村子,两家隔壁,一家怀疑另外一家的女人偷了他家的鸡吃了,极尽的辱骂,那个女人,一时气不过,就在他家门口的树前,吊死了。
几年前,镇上两家,娶妻嫁女,男方的父亲,看上了美貌的女方母亲,借婚事之便,潜入内宅把女方母亲给□□了,女方母亲要丈夫去报仇,丈夫懦弱没有去,女方母亲自己去了,自然是干不过,撞死在男方的家门口了。
绝食,上吊,割腕,撞墙,投井,跳湖,自焚都是死法,吞金真的是少听说。
首先,很多自尽,都是生活所迫,没有钱,有金子,说明家里条件好,没有被逼到死的份上。
其次,自杀是女性最后,唯一的抗争了,自然是闹得轰轰烈烈的,吞金,没有上吊割腕的痕迹,在家里就能完成,谁看见了,谁知道她是自杀的,吞金是肠道破裂,继而恶化才死的,很容易掩盖过去,被说成是暴病而亡,成了自然病故,就失去了反抗的意义。
内宅的妇人自尽,自家就捂住了,外人也不知道实情啊,谭定没有这种经验,还是难以置信,道:“吞金?”
田桐双手紧紧的扣住,身体僵直。
这就是田桐的经历了,田桐行院出身,行院的姑娘,身体坏了一时死不了,被男人伤了心不想活了,若是求死,吞金是常用的一种死法。
因为这个死法,不见伤口不见血迹,死后尸体外观无损,是最体面最美丽的死法。
行院的姑娘,没有廉耻没有体面的,若是觉醒了,想挣脱而挣脱不了这种命运,生无可恋,唯有一死了,她们活着的时候,没有体面,想临死的时候,留下一点体面,就会选择这种,其实是很痛苦的死法。
徐氏那种悲伤自怜,了无生趣的精神状态,还有她刚才说每句话的意思和情绪,她腹痛难忍又查不出毛病,和行院姐姐们临死之前的场景,很像哦。
把脉把不出腹腔中的异物啊,等肠道划伤以后,伤口恶化,可以把脉得出肠胃损伤的情况,已经无力挽救了。
田桐含糊的道:“我只是有这个怀疑,才来和相公说的,二嫂屋里的首饰,银子金子啊,我们把二嫂家里的人,拘来查查。”
“这要禀明父母了。”
谭定立即转身去老宅了,他当小叔子的,不能翻嫂子的东西,只能父母出面了。
谭德远何氏,吓得不轻,来到谭定的家里,再问一次田桐,可确定?
田桐低头道:“只当我错了吧。”
何氏跌在座位上,叹道:“我是急糊涂了。”
这种事情,怀疑就够了,不确定才好呢。
谭实那房的人,一个个的拘来,这些都是签了死契的人,签了死契的人,才放心他们照顾着徐氏,不然,主弱而仆壮,倒要欺负起主子来,何氏让她们查徐氏的东西,仆人之间,也互相翻找。
先说徐氏屋里被偷了贵重之物,金子银子,或者金子银子做的首饰,不说具体了,说他们自己偷偷还回去就不追究,鼓励互相揭发。
“你不要以为我儿子我孙子不在家,就可以乱来,如今我儿媳妇都气病了,她若有个好歹,我不管你们是谁干的,全部送官府,以盗窃主子财物论罪,都是死罪,你们有手拿,没命花。”
何氏发火道。
在不惊动徐氏的情况下,一通翻找。
果然少了一件贵重的首饰。
是一把做工精致的金梳子,可以做花钿之用,别在发髻上,是徐氏生下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儿子,出月子以后,谭实送给她的。
这件首饰不见了。
“现在要怎么办啊?”
谭德远与何氏,都是六神无主,看向儿子谭定。
谭定稳稳心神,道:“母亲,就说您病了,把二哥召回来。”
“好!”
何氏没这个忌讳,叫来好几个人,让他们再找更多的人,分头进山去找谭实,谭实现在收茶叶,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二嫂还没有死,还能救一救,救人的事情,请大夫做主吧。”谭定深思熟虑后道。
谭德远迟疑片刻,亲自去,把怡和堂老爷和梁大夫,请到谭定的家里,说这件事情。
怡和堂老爷和梁大夫,先去隔壁看过徐氏现在的状态,再来商议。
如果是吞金,梁大夫之前开的药,就不对了。
要询问徐氏吗?
要说昨天早上问诊的时候,就该说啊,徐氏若存了死志,揭破这件事,她可能要采取更加极端的方式,求死。
“你们在病人面前,不要露出声色。”梁大夫先说了这句话,他四五十岁,一副酸儒摸样,道:“要开别的汤药,还有把东西拉出来的可能,然后肠胃缓缓的调理,还有恢复如初的可能。类似的情况,我师傅行医的记录里,有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