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
嗯……生死路上验,谭慕妍不由又想回去了,当天她站在窗外,恨不得冲进去一刀捅死那个疯女人,但是她还要克制着,不要发出动静,不是不敢和疯女人死拼,是不敢让郑焞知道她在窗下。
哎……彻底不能睡了!
又过了一天,谭定谭慕妍,他们还有长辈,谭德远,三人坐马车,谭以明和谭以观驾着两辆马车,往谭氏总宗祠去,总祠堂在黄田镇旁边的白峰山下,祠堂远看像林木葳蕤中,一座千年古刹,祠堂前的山坡被削为了平地,散在各地的谭氏族人,能到这个祠堂里来的,都是有点薄产的,一排排的马车或者牛车停着,旁边站的都是侍奉长辈而来的谭氏年轻一辈的族人,这块地方,卖身的奴仆是没有资格站的。
谭慕妍家的马车到这里,当传闻中,鲁阳公主赏赐的黄花梨官皮箱抬下马车,当传闻中,得到鲁阳公主青睐的女孩子出现,族人皆侧目!
按照规矩,女人不准进祠堂,但这件事情太大,必须在祖宗牌位面前商议,所以为谭慕妍破例一次,谭德远谭定带着谭慕妍直入寝殿,跪拜祖宗。寝殿就是供奉先祖灵位的所在,并列三个三开门,加上两尽间,共十一间。《谭氏宗谱》自称是源自殷商后期西伯侯姬太王两子泰伯、仲雍,传至今,有六十四世祖,牌位如林立。
敬香。
三跪九叩。
谭慕妍没想着自己进了女人进不了的祠堂,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自己跪完了,赶紧扶着和她一起跪祖宗的谭定。
谭定的右脚,做‘跪’这个姿势的时候,像是硬把骨头折下去,断骨在血肉里磨,疼痛非常。
谭定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左脚上,右脚虚点着地,自己是热泪盈眶,道:“爹没事,爹是高兴的。”
往回走,来到前面的厅堂,族老们如展翼般的坐着,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发须花白,雪白,脸上沟壑纵横,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都有,谭慕妍似被腐朽之气包围。
谭族长,在老人之中算年轻的,头发霜白,数寸长的髯须还是黑色……嗯,黑色可能是染的。
“承本堂,谭德远之孙,谭定之女,谭氏慕妍?”谭族长慈爱的说话。
谭慕妍收敛游荡的心神,道:“是!”
核对了身份,谭族长继续道:“你说,你得到了鲁阳公主殿下的青睐,因此许诺你,公主府会助谭氏在京城开设中信堂分号?”
“是!”谭慕妍心不跳,气不喘,平静的道。
谭德远,谭定已经用紫檀托盘,盛着鲁阳公主的名帖,赏下来的首饰,赏下来的衣料,一托盘一托盘的,由族老们传递着,相互观赏。
怕乡里略有薄产的人没见识,衣料都贴了笺子,备注了衣料的名称和产地,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皆是贡品。
金器的首饰上,有皇室银作局的印鉴。
那一盘普通的金锭子不用拿来了,以上可以证明,谭慕妍和贵人接触过了,这些都是女孩儿用的首饰衣料,鲁阳公主的青睐由此证明,鲁阳公主的名帖,就显得顺理成章了些。
谭族长向谭慕妍作揖,道:“请问,公主殿下对中信堂京城分号有何示下。”
没有任何示下,不过谭慕妍大胆揣测了,道:“要比明州天水阁办得好。”
明州天水阁在京城的靠山是忠勤伯,焉能和公主府比,谭族长虚抚着他染黑的长须,颔首。
谭定带着谭慕妍给诸位行礼告退,具体怎么办?先派谁去和公主府接洽,怎么和公主府分利,划定分号的地址,上面的屋子怎么样的,一般都要修缮过,如何修缮,哪些足可以镇堂的家具运去京城,哪些匠人伙计,抽调到京城去,等等,有得商议了。
“以观,你先送你妹妹去镇上谭进士家里,以明,你随我来。”
之前,谭定说过儿子不够用,现在侄儿都不够用了,去公主府接洽的事,承本堂长房长子,理所应当,要占一个名额。
谭慕妍万事不管,也不想管,拍拍手上了马车。
鲁阳公主,青睐承本堂三房长女,因此助谭氏建立中信堂京城分号的这一消息,一夜之间,席卷雅溪县,谭慕妍到了谭芳时家,先去拜见谭芳时的祖父母。
谭老夫人把谭慕妍看了又看,和气笑道:“真是个周正的孩子啊,难怪得了公主殿下的喜欢。”
谭慕妍相顾而笑,心里默默吐槽,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是救命之恩吧,勉强算得上,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公主殿下没有把爱子许给她,哪里喜欢她了,不过,就这样吧,这个结果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