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准(1 / 2)

沈菁站在原地深思了一番郑焞出现的真正动机,深思未果,转身直接回到正房,和昨天一样放轻了手脚进入谭诩安睡的内室。

星月之光从窗棂射进来,银光浮动,整个房间蒙在青雾中,一时辨不出屋内的布局,沈菁略站一站,要眼睛去适应弱光,听觉被放大,压抑中溢出的喘息声飘入耳膜。

这是……沈箐意外,站在那里,不进也不退,静静的聆听,极尽了目力,看到一段昂扬的脖颈,才发出动静,继续往里走。

谭诩神思还在余音中飘荡,颤动不已的心跳要蹦出了胸腔,双手忙把被褥堆在腰腹中,人缩起来,嗓音沙哑道:“谁?”

“是我。”

沈菁的声音平稳,好像他才进来一样。

随着沈菁的移动,谭诩的眼睛一阵乱转,最后闭上眼睛,声音轻颤,道:“我睡了。”

沈菁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歉意,道:“是我搅扰你了,我白天忙着别的病人,只能这个时辰过来看看你。”说着伸手贴到谭诩的手臂,道:“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谭诩心慌得乱跳,忙道:“不……不用了。”

“怎么了,我昨天也看过的。”沈菁一派纯洁。

谭诩咬着唇,把嘴唇咬得泛白,手掌在被褥内缓缓的重重的摩擦,才把手伸出来,缩住的身体也渐渐打开,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沈菁握着了还带着潮意的手,这种事情,搭脉可知,如果嗅觉灵敏一些,也闻得出来,何况沈菁看了全场,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沈菁眼眸越发幽暗深邃。

谭诩羞得眼角泛红,他也知道瞒不住,发自本能的展开了被褥,把脸埋了进去。他要不要解释一下?他不是那么轻狂的人,今天或许是有客来,几个人一起聊聊天太过轻松惬意,以至于压不住内心的躁动,放浪无状,就这样了。

沈菁因他这孩子般的举止,浅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精者血之粹,血者人之精,你身体康健才能如此,你身体康健过几天才能度过险关,我去端药来与你喝,喝完好睡觉。”

说罢发散着笑声离开,在跨出门槛的时候,他侧头,一半脸渡在月光中,一半脸埋在阴影里。他在谭诩晚上喝的第一碗汤药里,下了一点助兴之物,当然不是为了看谭诩笑话。一个五岁失明孩子,养在一个和谐有爱的家庭,内心纯净澄澈,扛着对未来疼痛和死亡的恐惧,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平静,所以他斟酌了分量的,掺入了那种药物,药无好坏,只有分量和时机的拿捏,他根据经验掺入的分量,只是想让他保持一种身体放松,心情愉悦,精神舒缓的状态,结果他是如此的不耐药力,就这样了。

这般不能承受,不是好事。

那一夜沈菁回到东厢房,把准备两天后给谭诩治疗的方案拿出来,每一处要用到的药方都重新斟酌,最后延期了一日。

谭诩昨晚睡前禁了饮食,今早醒来,谭定来了,还来了一位待诏,就是街面上给人整理仪容为业的人,也包括剃头发。

黑暗之中,感受到长发尽数飘落,谭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谭慕妍挽着田桐的手臂,轻声道:“二哥前庭饱满,后颅扁平,光头也蛮好看的。”

众人紧张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得到了短暂的舒缓,谭定抱谭诩站起来,道:“爹给你好好搓个背。”

热水氤氲之中,谭诩的肌肤泛着一层浅浅的粉色,失明十五年,全身毫无瑕疵,那是全家人都尽心照顾着,没有让这具身体磕碰到留下伤疤。

“爹,唐首辅家的差事谋到了吗?”谭诩坐在浴桶里,由着谭定在他后背揉搓。

“没有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这一句是谭定胡诌,后面真真假假的说道:“除了陈邦陈大人对这件事情尽心尽力,刘复大人,当面不应承我,背后还是念着多年在雅溪做父母官的情分,在唐大人面前提过的。唐大人现在没在这种事情上用心,周大人见过我了,说雅溪的木雕闻名遐迩,雅溪的家具也拭目以待,这差事,应该是落在我手里了。”

谭诩喜笑颜开道:“太好了。”

谭定煞有其事的道:“那爹就不能在你身边,陪你养病了。”

“爹又不是大夫,有大夫就好了。”谭诩手绕到身后,抓着谭定的手,道:“爹盯活儿的时候要注意身体,白天按时吃饭,晚上好好睡觉。”

“嗯嗯。”谭定擦擦脸上被热气蒸出的汗水,擦干谭诩的身体穿上中衣,把谭诩扶到一张特质的狭窄木床上。

“拜托先生了。”谭定向沈菁深深的鞠躬,最后不忍看谭诩,抹着眼泪离开。

谭定离开以后,沈菁让身后的医徒也离开,其他的病人,这种事情不用他动手,但是谭诩是例外。

陈嘉泉刚到,在东厢房沐浴还没有过来。

沈菁把一个用具递到谭诩的手里,让他摸索和揉捏。

谭诩懵懵懂懂的摸着,开始是细细的一根两寸铜管,连着软软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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