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夺这就算是做到最大限度了,梁宇琛也问不出什么来,自然认为没必要再呆下去了,起身拉起晏蔚之就走。 梁宇琛其实可以用“警察办案”的借口来压萧夺,让其说出更多关于委托人的事,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因为……如果委托人真的要求保密了,萧夺完全可以说谎,那样的假消息,就算得到都毫无用处。 萧夺礼貌地起身微笑着目送两个男人离去,眼底露出一丝得意,他所说的话,确实和没说差不多。 走到门口转角处,一直不曾开口的晏蔚之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却没有转身,蓦地问了一句话:“那把刀鞘的拍卖底价是多少?每一次叫价是多少?” 萧夺闻言,不禁一呆,他下意识地顺口就答了:“底价将会是四百万,每一次叫价都将增加五十万。” 四百万的起价……梁宇琛暗暗咋舌,那委托人还真是好大的胃口! 梁宇琛和晏蔚之离开了拍卖行,两人的脚步同时都放得很慢,都在思索着问题。 “晏少,你怎么想起问拍卖价?”梁宇琛不会认为晏蔚之是无缘无故的问起。 晏蔚之两手揣在裤袋里,慢条斯理地说:“或许能从价格上猜出委托人的意图。” “嗯?说来听听。”梁宇琛来了兴致。 晏蔚之面不改色,幽深的褐眸里微眯,流动着睿智的光芒:“底价四百万,每一次叫价就是加50万,这样的话,只要有人竞拍,很快就会冲上一千万。就算是古董,但始终只是刀鞘,没有匕首,不是一件完整的东西。四百万的底价,好像过于高了。既然是跟你们鉴证部丢失的证物有关,可以大胆假设一下,委托人的目的……说不定不止是拍个好价钱而已。” 梁宇琛一听这话,哈哈一笑,拍上晏蔚之的肩膀说:“老兄,我最喜欢和你聊天了!” “嗯,我要回公司了。”晏蔚之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梁宇琛的笑容顿时变得很无奈:“我说你呀,这都几年了,你还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工作,这样下去,你身体吃得消吗?你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嗯,我还撑得住。” “你……我一看你那副样子就是没把我说的话放心上!”梁宇琛没好气地捶了晏蔚之一拳,他是真的担心好哥们儿的身体,就算是机器也是需要加点油吧?一直转个不停总会有健康隐患的。 “行了,我知道。”晏蔚之微微一勾唇,看似在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是比哭还难受的笑容。 “晏少,拍卖会那天……你会不会来?虽然我是很想要将那把刀鞘给拍下,但是……我这个人很低调的,你也知道啦。” 梁宇琛笑得有点贼,言下之意,晏蔚之当然明白了。 “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晏蔚之不置可否,实在是他对于竞拍刀鞘的事,兴趣不大。 梁宇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终是一声叹息。 真不知道,晏蔚之什么时候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这五年来,水萄的名字,以及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成了禁忌。 在晏蔚之面前,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提起,可是心里都清楚,她的失踪,让晏蔚之变得更加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只像一部机器。 晏蔚之坐进车里,吩咐亚森开回公司。 沿途经过繁华的闹市,人流车流众多,只能慢慢向前行驶。 晏蔚之最近时常感觉很疲倦,这几年来长期都是每天只睡5个小时不到,就像梁宇琛说的,哪怕是机器都受不住,何况是人呢。 低头揉揉额头,紧闭着的眼眸在睁开之际,无意识地望着车窗外。 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表情各异,都有着自己的情绪,真好,起码他们还知道表达,可是晏蔚之他……一颗心比从前还要冷硬,无论是忧还是喜,都撼动不了他的情绪了。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真正笑过,多久没真正哭过,每天依旧是活着,但仿佛是感知不到自己。 晏蔚之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再次收回了目光,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一秒,有一辆出租车从晏蔚之的车子旁边经过。 那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清丽婉约,娇美可人,一双澄澈的眸子露出兴奋的表情打量着街道两边,她阔别这片土地已经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