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出了石头记,就奔着祥麟阁来了。
檀织许作为祥麟阁的主人,又是张氏的弟妹,怎么能不下楼去迎一迎。
“大嫂今儿个怎么亲自来了?”檀织许笑着上前,“缺什么少什么,让下人来拿图样,大嫂在府上挑选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在外边,就算再不愿意,张氏也还是和檀织许保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最近身子骨不爽利,好不容易好了,就想出来转转,若是不出来看看,我那知道弟妹你将铺子晶莹得这么好。”
张氏是个好招摇的性子,这么长时间没有在外边露面,已经有人议论她是做错了事情,被府上禁足了。
这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她可不得好好澄清一下。
檀织许也没想着和她撕破脸,便问:“大嫂是去楼上雅间,让下人送上去,还是我陪着大嫂在楼下看看?”
“我在这儿挑一挑就行,你去忙自己的就行,不必管我,我挑好了首饰再去霓裳坊看看有没有新样子,不久留的。”
人家不用陪着,檀织许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又和张氏客套了几句,说是今天碰巧钱庄和酒楼的账本都送过来了,她还没看完,就不作陪了,招呼掌柜好生伺候着,就自己上楼了。
点翠见檀只许静当真不陪着了,还皱了下眉头,“大夫人不用陪,二夫人静当真走了?这哪有这样的规矩?”
“祝掌柜!”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诶哟,俞东家!”祝九恭赶忙堆起了笑脸迎上去,“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闲逛?”
俞砚辞反手扔给祝九恭一包花生,“你家二夫人在没?”
“谢您赏。”祝九恭笑呵呵地接住花生,又为难道:“不巧,我家二夫人在楼上看账本呢。”
俞砚辞脸一板,“我说祝九恭,你和小爷耍心眼子是吧?那花生还我吧!”
祝九恭苦了脸,捧着花生装可怜,他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应对各种难缠的客人了。
“您都赏小人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啊?再说小人哪敢和您耍心眼子啊,您不知道,咱们二夫人看账本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小人每次有事儿都得等二夫人看完了账本再上去的。”
俞砚辞“呵”了一声,从祝九恭怀里的袋子里摸出一把花生,“小爷跟你能一样吗?”
傲娇完,他就转身上要上楼了。
张氏正巧将两人的话都听进去了。
俞公子?
整个京城也就只有那个俞家的俞公子,能这般无所顾忌嚣张跋扈了。
“俞公子!”嘴比脑子反应更快,张氏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俞砚辞给叫住了。
俞砚辞被打断,脸色就没之前那么好了,但叫住他的是个妇人,他又没表现得太失礼,只是态度都不如方才对祝九恭好,疏离地问:“这位夫人叫住我,有什么吩咐吗?”
“俞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哪敢有什么吩咐?”
祝九恭适时上前,给做了介绍。
“哦,原来是静安侯府的大夫人,失敬失敬。”俞砚辞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也没多了什么敬意。
“不知道大夫人叫住在下,所为何事啊?”
“没什么,只是我那弟妹正在楼上看账本,她看账本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俞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与我说?”
“与大夫人说?”俞砚辞的脸色又凉了些许,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大夫人一阵子,才笑着问:“这祥麟阁的生意,大夫人能做主?”
“这……”张氏顿了一下,她倒是想做主。
只是一想到家里那老夫人最近对她的态度,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点翠也在此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压下心头的不满,张氏依旧笑脸迎人,“我们是妯娌,见面机会总比俞公子多些,代为转达也更为方便不是?”
俞砚辞这下不怒反笑,“大夫人心地真好。”
这会儿店里已经开始有客人了,大家虽然在伙计的陪同下挑选着首饰,但一个个眼角的余光都往这边瞟呢。
看笑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甚至已经有人听出俞砚辞的反讽来,唇角压不住地笑了。
只可惜张氏不是个聪明的,还当俞砚辞真的是在夸奖她呢。
“不过是为弟妹着想,这些都是应该的,弟妹才嫁做人妇,不懂这些规矩也无妨,但我这个做嫂子的,总该提点一二的。”
“是吗?”俞砚辞轻笑一声,“既然大夫人也想做个好嫂子,那在下就失礼也提点大夫人一句。”
不给张氏反应的机会,俞砚辞的脸色骤然变冷,声音亦是寒凉刺骨。
“一个真心为弟妹着想的人,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暗示旁人,她与男子私相授受的。”
张氏的脸,瞬间惨白,身子虚晃了一下,要不是点翠搀扶着,她都要摔倒在地上了。
可俞砚辞并没有就这样翻过她,还继续说道:“原本呢,大夫人想做什么,都是你们侯府的事情,与我无关,但大夫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我牵扯进去,小爷不是你能够随意攀扯的!”
“大夫人,明白了吗?”
张氏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