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卫民从不打女人,但是方慧珍,你欠打!”
孙卫民一张俊脸黑沉得能滴下水。
方慧珍气得直发抖,“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
孙卫民向前一步,双眸中带着森森寒意,“方慧珍,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慧文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当年做下的事吗?”
方慧珍先是怔了下,紧接着眼中浮现惊恐。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走开,我妈还在急救室,我没工夫跟你掰扯!”
说着就要推开孙卫民。
然而孙卫民一步未让,稳稳站在原地。
“十六年前的事,我想你应该不会忘。”
他一字一顿地说。
方慧珍死命瞪着他,眼中恐惧的意味周围的人都察觉了。
“十六年前的冬天,你带着慧文去结冰的河边玩……”
方慧珍突然控制不住,抱头朝孙卫民大吼,“不许说,不许说,你给我住口!”
孙卫民压根没理她,兀自往下说去。
“……你以为河已经结冰,实际上只是上面的一层浮冰。冰面经受不住重量,突然裂开,慧文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你眼睁睁看着慧文掉进去,生怕自己也跟着掉下去,吓得连滚带爬逃走了,把慧文一个人留在那里。”
方慧文突然扑上来,厮打孙卫民。
“你瞎说!没有这回事,全是你瞎说!”
孙卫民一把将她推搡开,冷声道:“你以为自己逃走没人看见,可不巧的是,我那时刚好路过,目睹了全过程。后来我去叫来大人,把慧文从河里救了上来。
她差一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可即便她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却用尽力气在我手心里写字,让我不要把真相告诉给方大妈和方大爷。
慧文没有对不起你一丝一毫,反而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护着你,没有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任何人。可你呢?害得她大病一场,再也说不了话,几乎毁了她一辈子,这么多年却一丝愧疚都没有,还肆意欺负她!
方慧珍,我就想问一句,你究竟有没有心?”
孙卫民厉声质问。
方慧珍脸色一片惨白,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嘴里不断呢喃着,“没有,我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没关系。我不跑,难道要跟她一块死在哪儿吗?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惊住了,无数道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方慧珍身上。
这么多年,大家都只以为当年是方慧文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惊人的隐情。
方慧珍哆嗦着嘴唇,精神恍惚中绊了一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家全都冷冷看着她,没人上前去扶。
方慧文眼底闪动着水光,愣愣地看着方慧珍的方向,无意识向前走了两步,最后却又停了下来。
正这时,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小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谁是家属?”
方慧文正要比手语,孙卫民抢先一步道:“家属在这里。”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情况稳定下来,大夫还在里面做检查,等一会儿可以把她送去病房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方慧文紧紧绞在一起的手终于松开来,蓄在眼底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
“太好了,方大妈没事!”
“是啊,太好了,这下放心了。”
“老天保佑,还好没出啥大事。”
大家伙都在庆幸,苏舸过去挽住方慧文的胳膊,掏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没事了,放心吧,方大妈脱离危险了。不过想哭就哭一会儿,哭出来就好了。”
苏舸知道方慧文这眼泪一方面是因为方大妈脱离危险,喜极而泣,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方慧珍。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陪在方慧文身边。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对不起。”
一道声音落在两人头顶。
苏舸抬头,只见孙卫民带着深深歉意站在方慧文面前,低头看向她。
知道他有话要说,苏舸很有眼力见地走开了。
走之前把手绢塞给了方慧文。
听到孙卫民的声音,方慧文眼泪淌得更凶,她想忍,却怎么都忍不住。
孙卫民着急了,“慧文,你别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想说出当年的事,可我今天实在没忍住,是我的错。你生气就打我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能出气就行。”
方慧文通红着眼睛,拼命摇头,手里比划着手势。
“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刚刚挺身而出,在我最难过无助的时候,帮了我。”
孙卫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后一咬牙,他鼓起全部勇气开口,“慧文,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可以在你身边。”
方慧文本来正要比划什么,此刻却呆愣在原地。
想说的话终于说出口,剩下的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孙卫民索性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