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佟浩分别,盛启晖往家走。 进了家门,家里却只有盛奶奶和盛佳在,不见苏舸和盛锐的身影。 “苏舸和小锐呢?” 盛奶奶正着急地等着,看见他回来,赶忙上前。 “你赶紧去看看吧,小锐说陆同学家出了事。他下午给送炸丸子和酸菜,结果去了好半天才回来,回来就拉着苏舸走了,说是陆同学奶奶过世了。” 盛启晖一听,就知道盛奶奶口中的陆同学,是陆成泽。 那孩子的奶奶过世了? 怎么这样突然? 之前他听盛锐和苏舸提起过,陆成泽和奶奶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他父亲被下放到大西北,离着几千里地,根本不知道是生是死。 “他们说没说陆成泽家住在哪儿?” “在锦阳胡同。” “姑奶,您带着小佳在家里等着,我去看看。” 盛启晖嘱咐一句,匆忙出了门。 此时的锦阳胡同,苏舸和盛锐赶到陆成泽家,刚进陆家的家门,苏舸不由一阵心酸。 陆家住的根本不是个正经房子,是在耳房旁边接出来的一间小屋子。 墙壁是很薄的木板,屋顶铺的秸秆,只有一面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户,窗户上没有玻璃,贴的是高丽纸。 春节这会儿,虽说已经立春,但春寒料峭,天气依旧十分寒冷。 难以想象,陆成泽和他奶奶是怎么在这间住处熬下来的。 他们赶到的时候,陆成泽奶奶人已经断了气,陆成泽趴在旁边哭得满脸泪花,抽噎着跪在床边。 陆家所住的也是个大杂院,只是这里结构要比盛家所住的大杂院杂乱许多,也破旧许多。 一个大院,里面被隔成了六七个小院,每个小院都挤挤挨挨地住了十多户人家。 总之,院子里乱糟糟的,住的都是条件比较困难的人家。 陆家因为成分问题,大院里的人和他们来往很少。 但管事大爷和几个热心邻居还是来了,大家都唉声叹气,为陆成泽犯愁。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亲戚了,他一个孩子自己住可不成。” 有大妈说。 另一个大妈摇头,“他就他奶奶一个亲人,哦,对了,还有那个……他爸,根本就指望不上。” “以后可怎么办呦,真是愁人。” 这些邻居自己家过得紧巴,看陆成泽可怜,却实在爱莫能助。 见苏舸进来,几人都朝她看过来,窃窃私语,互相询问这个大肚子孕妇是谁? 从来没在陆家见到过,是远房亲戚吗? 管事大爷上前,问明苏舸身份,得知她是陆成泽同学的小婶后,管事大爷脸上露出失望神色。 他本来抱着一线期望,以为是个亲戚啥的,至少陆成泽能有个托付。 结果,竟然只是同学小婶。 这关系拐着九曲十八弯,压根依靠不上。 “您过来是?” 管事大爷问。 苏舸道:“我侄子和陆成泽是要好的朋友,听说他奶奶过世了,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您心肠可真好。主要是得尽快把他奶奶的后事办了,不过现在大过年的,到处都休息,这个时候真是不好办。” 苏舸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过年期间办事和平常不是一个价,价钱更高。 眼下陆家这情况,明显拿不出这笔钱来。 这个大院里的人都苦哈哈的,也都不可能掏这笔钱。 苏舸从衣兜里拿出二十块,给了管事大爷。 “这些您先拿着,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但需要大院里的人帮帮忙,给操持一下。我也知道大过年的,实在麻烦大家,但事出突然,请大家多担待。” 管事大爷没想到眼前这位陆成泽同学的小婶,二话不说就拿了二十块出来,登时有些惊讶。 不过他巴不得有人愿意出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管事大爷带着几个人忙活陆奶奶的后事,苏舸去看陆成泽的情况。 陆成泽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肿老高,这会儿还在抽抽搭搭,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掉。 盛锐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苏舸。 苏舸走过去,掏出手绢帮陆成泽擦眼泪。 “想哭就哭吧。有我和盛锐陪在你身边,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她温柔的语气,令陆成泽眼泪掉的更凶。 苏舸叹口气,想起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