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一脸遗憾的回道:“可惜啊,我没赶上那时候。如果我早三年当上皇帝,我就把爵位还给你们了。”
大长公主闻言,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自己的独子郭珍,死于正统十二年,好可惜,再多熬熬就柳暗花明了。
同年稍早一些,当时的武定侯郭玹病死,大长公主立即便上书要求将爵位归还给儿子,大房、二房之争再度展开,结果被孙太后、朱祁镇一顿和稀泥。甚至还有英国公张辅站出来和大长公主打擂台,支持郭玹之子袭爵。
最后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郭珍病死,武定侯的爵位虚悬,三年未有定论。
至于爵位之争的由来,那更是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第一代武定侯死于永乐元年,那时庶长子,也就是大长公主的丈夫已经去世,按理应该由长孙袭爵。但是侯府长孙,也就是大长公主之子郭珍,才十一岁,必须得等到成年才能袭爵。
这样一拖,就拖出了变故。等郭珍成年之后,武定侯府却‘以事停袭’。
一直到了仁宗继位,二房那边,由于郭玹的姐姐做了仁宗贵妃,弟以姐贵、郭玹便被封为了武定侯。侯爵由此,竟然直接转到了二房头上。
由此引发了武定侯府的大房、二房之间,长达百年的袭爵战争,这也算是明朝勋贵中的一大奇事了。
所以问题就出在仁宗贵妃身上,如果没有这位贵妃,可能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勋贵都争着想和朱祁钰联姻,因为联姻是实打实的管用,真真正正的好使。
大长公主在感叹了半晌之后,才向朱祁钰说道:“有皇帝这句话,我儿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只是如今武定侯的爵位依然虚悬,皇帝想怎么处理?”
朱祁钰现在能体会到一些当皇帝的快感了,堂堂大长公主几十年都搞不定的事情,偏偏自己却能一言而决,这是多么滔天的权势啊。
当然了,一言而决之前,得提条件,得谈交易。
感情归感情,利益归利益。朱祁钰整理了一个思路,便向大长公主笑道:“还爵位可以,名目我都替老祖宗想好了。
咱们可以给我亲爷爷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话怎讲?”
大长公主听懵了,这位新君果然如传说的一样,荒诞不经,难以捉摸。
朱祁钰笑道:“我亲爷爷,以厚待外戚的名义,命郭贵妃的弟弟袭了武定侯的爵位。那我也可以有样学样,以厚待外戚的名义,命郭叔袭武定侯爵位。”
“厚待外戚?可是郭昌并不是外戚啊?不怕皇帝笑话,我这孙儿子嗣艰难,到现在虚度二十九岁,膝下也无儿女,这个厚待外戚是从哪说起呢?”
“郭叔今年二十九岁了,有个十四岁的女儿不过分吧。”
“十四岁的女儿?”
朱祁钰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不怕老祖宗笑话,我这些媳妇儿们,都是孤儿。其他人也就算了,有我和母妃疼她们,也能保着她们一世荣华富贵了。
只是我这小王妃,她是要给我生嫡子,继承家业的。但是她既没有叔伯兄弟扶持,也没有家世背景,我就愁啊,这个王妃的位置她很难坐的住,迟早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现在她还没有及笄,人们也没急着朝她下手。但是等她怀了孩子,人们能容许她安安稳稳为我生下嫡子?就算侥幸把嫡子生下来,能养活吗?”
到这里,大长公主听明白了,皇帝一边说郭昌需要一个十四岁的女儿,一边说小王妃快要及笄了,期间含义不言自明。
朱祁钰又继续诉苦:“老祖宗是太祖的公主,见证了我大明的风风雨雨,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大明的皇后基本都是出身武将之家,与勋贵、武将阶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天然就代表着勋贵和武将的利益,也只有如此,才坐得稳后位,才能保证自己的嫡子顺利上位。
虽然我和王妃对皇后之位没有兴趣,但是我们也要生嫡子的啊。
以老祖宗自己的爱子之心,应该能理解我们想保住嫡子的心情吧?”
大长公主点点头:“我们长房也是子嗣非常艰难,我能理解皇帝的心情。只是我想直白的问一句,皇帝听了请不要生气。”
朱祁钰笑道:“老祖宗但讲无妨。”
“从你爹那里算,你和祁镇现在也是长房和二房在纠结皇位归属问题。伱这个二房之主做了皇帝,那边大房的庶长子做了太子。
父业子继,将来你想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我也没有意见。
只是这算夺嫡吧?我想知道,皇帝打算怎么解决道义和礼法上的问题?”
朱祁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太妃便接了话:“老祖宗,眼前的战事一结束,我打算将祁钰过继给胡皇后。”
短短一句话,惊得三位客人差点坐地上去,大长公主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将祁钰过继给静慈仙师?”
太妃闻言,立即反驳道:“不不不,从来就没有静慈仙师,只有胡皇后。用不了多久,祁钰就会为自己的嫡母追谥、祔庙、修陵。
祁钰过继给胡皇后,就是唯一的皇后嫡子,自然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