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京城里朱标亲眼看着胡惟庸拿出雷霆手段,迅速安置好了灾民,对他的印象不免大为改观。
开早会时,朱标忍不住盯着他赞叹道:
“若是人人都如胡参政般勤勉能干,何愁蝗灾不灭?”
胡惟庸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受之道:
“殿下过誉!微臣牢记殿下教诲,心中时刻装着百姓,不过尽了些本分罢了!”
杨宪和刘伯温面无表情,只是冷眼旁观他做秀。
朱标兴致很高,不忍他太过操劳,便又透露了一个好消息道:
“河南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飞书告知大都督,让他去驻马店取粮救急!”
胡惟庸本来很淡定,待听到驻马店时,顿时大吃一惊,语气甚急道:
“殿下是说,取驻马店军粮?”
朱标不明所以,有些诧异的点头道:
“正是军粮,胡参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胡惟庸极力压制住内心惊恐,装作若无其事道:
“微臣只是觉得,调用军粮事关重大,切莫影响北伐军作战呐?”
朱标以为他担心的真是这个,心中不免还为胡惟庸叫好,便耐心为他解释道:
“胡参政日理万机,可能对军事不太了解,我已专门找人询问过,这些是储备粮,只要一个月内还回去,没有大碍的,只管放心好了!”
胡惟庸心中瞬间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这些粮草还是经过我授意,才发出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不光知道,我清楚的还比你要多得多!
你说你好好一个太子,不过就来中书省镀个金,混点经验,好好待着不好吗?
非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想出这种馊主意,这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啊!
胡惟庸心中仓惶,待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找了个工作借口,便匆匆跑了出去。
朱标还真以为他心系灾民,忍不住看着他的背影夸道:
“胡参政真是有心之人,有他在,实乃大明之福!”
杨宪和刘伯温听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信。
太子还是太年轻,刚刚接触朝政,等日后相处久了,自然知晓胡惟庸是个什么玩意?
只是自古奸臣就善于伪装,身居高位者往往看不到他的劣迹,就算偶尔有人敢于举报,没有抓住要害证据,也只是给自己招祸。
更有甚者,连举报的折子都递不到皇帝面前,杨宪和刘伯温均在心中暗想:
“想要扳倒胡惟庸,恐怕只有大都督有这个能力了!”
…………
胡惟庸出了中书省,老仆康伯自然在旁等候。
他带着康伯一路直奔难民营方向,等拐过两个街角,又突然停下来,找了个僻静的茶馆,冲着康伯急切道:
“你去把户部尚书樊毅叫过来!要快!”
康伯见老爷着急,是转身就走。
别看他只是个平头百姓,按理说应该进不了中书省,可自有人识得他的身份,将话给悄悄带了进去。
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见樊毅坐着轿子屁颠屁颠赶来了。
胡惟庸嫌他来的太慢,见面就训斥道:
“怎么才来?我不是让人带话,让你火速赶到吗?”
樊毅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小心坐下道:
“我这不是马上就到了吗?年纪大了,轿子又赶得急,差点没把我这老骨头给折腾散架!
我说,胡大人,到底何事这么急?”
胡惟庸懒得跟他计较,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
“驻马店那批粮草,一切正常吗?”
樊毅一听原来是这事,还以为胡惟庸是生怕自己忘了他的好处,便笑眯眯道:
“一切正常,都是按照常例抽成的!”
胡惟庸两眼圆睁,倒抽一口凉气,又急忙追问道:
“缺口补上了没有?”
樊毅被问得莫名其妙,这些内情,你不是应该都知道吗,便照实说道:
“老规矩,得再过两月,新粮运过去,缺口才能补上!”
胡惟庸猛地一拍桌子,神情狰狞,呲牙咧嘴的叫道:
“完了!完了!大事休矣!”
樊毅被吓了一跳,看到对方反应,心里也跟着有些害怕,急忙问道:
“到底出啥事了?这条线路,各个环节都被打通,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惟庸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浑身松软,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量,唉声叹气道:
“你可知,朱文正正快船赶往驻马店,去调取军粮了!”
啊!!!
这回轮到樊毅大吃一惊,他慌忙起身,将桌上的茶碗打落一地,瞪大双眼质问道:
“此言当真?此言当真?”
胡惟庸木然点头道:
“太子亲口告诉我的,还能作假?”
樊毅大张着嘴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茶桌团团转,嘴里只是不住叫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天要亡我不成?”
樊毅一连转了几圈,脑袋终于恢复正常,突然灵光一现,说道:
“我们迅速抽调一批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