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则也一整夜都没有醒,江晚熬了一整夜,熬红了眼睛。
好不容易将近天亮的时候,趴在床边小睡了一会,门外的嘈杂很快把她吵醒。
“什么声音?”
江晚隔着门问在门外也同样守了一夜的阿威,阿威起身,看到了一群记者再次蜂拥而至。
“是记者,估计是消息瞒不住了。”
很快,马路上响起了警笛声,医院本来人就多,现在楼下更是站满了人,江晚打开了一点门缝,果然那些摄像机都对准了贺则也的病房。
“太太,您先不要出来。”
阿威也带了人在病房门口守着,昨晚上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还有齐老的家属哭天喊地的过来了。
贺则也作为重点观察对象,门口的警察也没有撤走,反而又添了两个人。
江晚去卫生间用冷水泼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清醒,病床上的贺则也还是没有动静,她俯身把他抱在怀里。
“贺则也,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以前都是你为我解决一切,现在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守了一夜,江晚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网上关于这件事已经慢慢有人仿佛在引导舆论发酵,话里话外都指向贺则也。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贺太太。”
门被打开了,阿威在外面,不敢拦着。
江晚起身,擦干净了眼泪,眼前一个头发发白的男人,身形笔直,带着金丝边的眼睛,穿着黑色的夹克衫,西裤,后面跟着一大帮人。
江晚认出了他,新闻里经常可以看见。
“陈市长。”
陈远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贺则也,听着手下的人说起那天齐老的样子,他是齐老的学生,能走到今天也靠着齐老的一手提拔。
“把医生叫过来。”
他虽然年近花甲,但是中气十足,开口无人敢辩驳,江晚叫了一整夜的医生,都只有几个实习医生过来看,现在市长发话,主任医生全部过来了。
“怎么样?什么时候醒?他能等,海市等不了。”
医生们推开了江晚,几个人涌向贺则也。
“你们干什么?”
江晚拦在前面,看着那几个面目严肃的医生,蹙眉将贺则也和他们拉开差距。
“贺太太,齐老已经过世,贺则也最为和齐老见面的最后一个人,对这件事情起着至关作用,希望您能理解,所有人都在等他醒过来。”
市长发话,医生们直接一把扯过江晚丢向一边,阿威上前被江晚拦住了。
“好,我们作为市民,配合。”
医生们忙活了好一会儿,贺则也醒了。
“你醒了?”
贺则也还有些不适应强光,眯起眼看向周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江晚,头很痛,他抬手摸了一下,然后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乖,别担心,没事的。”
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伸出手和江晚的手握在一起,看到了她通红的双眼,想到她估计是一晚上没有睡在这里守着。
“要阿威送你回去休息,别熬坏了身体。”
江晚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眼泪也不争气地啪啪直流。
“我不走,我在这陪你,等你好了再一起回家。”
贺则也有些虚弱,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过医院,头疼得他还有些不舒服。
“贺则也。”
贺则也抬头看去,陈远正站在他的病床旁边,他们也算是打过交道的。
当初海市中心地块的拍卖会,因为贺则也拍得了地王,陈远那时候还只是区长,共同吃过饭。
“陈市长,好久不见,恭喜高升。”
“多谢,也算是老相识了,那我开门见山,那天齐老和你最后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齐老醒了吗?醒来他应该能告诉你们。”
“齐老昨天已经过世了,遗体告别会就在这两天,已经安排下去了。”
“什么?”
贺则也自己也没想到了会这么严重,那天撞到了头之后的一切他完全不知道,齐老死了?这对于海市,不仅仅只是没了一个重要人物这么简单。
“那天只有你是他最后见得人,而且那辆车也是你驾驶的,所以一切只有你最清楚。”
陈远说得有些重。
不仅仅是因为齐老是他的老师,更多的他早就已经成了齐老阵营的核心人物,原本很多事情还没有落定。
现在齐老一走,或许很多事情和关系网都要重新再来一次。
“那天我跟齐老说起城北那块地的投资,贺氏想成为第一批入驻新工业园的企业,为海市的高新行业发展,做绵薄贡献。”
“那为什么会受伤?齐老怎么从车上摔下去的?”
贺则也回忆起那天,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是正好他开车经过一个下坡,考虑到齐老的年事已高,他便想踩一点刹车。
“刹车被人动过手脚,踩不住,是松的。”
“你是谁,是有人要害你,或者害齐老?”
贺则也点了点头,那天他记得刹车怎么踩都没有用,下坡的路上车速明显快了起来,磕到了一块石头,连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