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她和贺则也,江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要是她还乱了,那真的没人能替他撑着。
江晚握住他的手,不敢松开,从前都是贺则也在一旁替她挡住一切,如今风暴来临,她成了他的后盾。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眼睛穿着夹克,平头又瘦削的男人走进来,江晚站起来,下意识地挡在贺则也的面前。
“您是哪位?”
“贺太太,我是齐老的秘书,刚刚,齐老抢救无效过世了。”
江晚瞳孔一瞬间放大了,去世?
“节哀。”
江晚握住贺则也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那男人探出头看着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的贺则也,出门朝着门外守着的警察交代了什么,门再次被关上。
江晚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去世,这对于贺家,对于海市都是大事,齐老最后见的一个人是贺则也。
门外的或许早已经站满了警察。
“太太。”
阿威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回了医院,门外守着的警察对他盘问了很久。
江晚一瞬间失神,直到阿威喘着的粗气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才反应过来。
“车子呢?找到了吗?”
阿威摇摇头,等他赶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早就已经被当做证物运到了警局,不是他可以碰的。
“所以最后能证明跟这件事无关的证物,都没有了。”
“我想办法,想想办法能不能调到监控。”
“监控能监听到说什么吗?”
“那......不能。”
江晚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不就是把他们逼到了悬崖上,往下跳万丈深渊,往后退长枪短剑。
“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我看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要是有人来找,我在这里顶着。”
“我来吧太太,蕊儿还在家呢。”
“我会给陈姨打电话,要她哄睡蕊儿的,这种时候,我不想离开他身边。”
“可是......”
“阿威,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很多事情肯定比我了解得多,你知道哪里能找人去看一下,那辆被带走的车吗?他平时那么小心,而且高尔夫球场的车那么慢,怎么可能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威今天脑子都空白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齐老今天喝了酒,又是单独相处,一切的机会好像都是为了今天制造的。
“我去安排,太太您有事打我电话。”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江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泪,贺则也头上的绷带又渗出了一丝血,江晚按了呼叫键,很久都没人搭理。
她刚一打开病房,在门外被拦住的记者,立马举起摄像机和麦克风对准了她。
“贺太太,请问贺总的情况怎么样?”
“贺太太,今天齐老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贺总,这里面是有什么私下交易吗?”
“贺太太......”
江晚“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捂住起伏的胸口,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开门,换药。”
江晚小心打开了门,记者被警察请了出去,站在科室门外,护士端着东西进来换药,贺则也的头上撞破了,血又染红了一片纱布。
“他还有多久能醒?”
“这个得问医生。”
她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了下点滴,前后不过五分钟。
黄昏临近,满目的霞光让她心生怜惜,贺则也始终没有醒,也没有人能告诉她,他什么时候能醒,江晚第一次感觉到彷徨又无助。
黎瞬下班的途中,被阿威的车拦住了去路。
“黎副局。”
黎瞬上了他的车,车子开往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阿威双手在方向盘上来回转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黎瞬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市里暂时封锁了一部分的消息,记者那边也被封了口,暂时不会有什么不利的消息传出去。”
“那辆车,在你们那里。”
“我知道,今天我叫人运回来的。”
阿威转过头来,看着黎瞬,满脸淡定,也猜到了他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我怕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动手脚。”
“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黎瞬点了点头,他这么多年经手了这么多的案子,这种微妙的关系,要出手,再有理由不过。
“城北的那块,盯着的不止贺家,还有白家,徐家,吕家,齐老这么多年在海市,关系错综复杂,现在只是跟贺家走得稍微近了一点点,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你觉得这件事有这么简单吗?”
“那怎么办?”
“先不动,这几天市里会出消息,不变应万变,那辆车我会看好,等贺爷醒了再说,这个节骨点上,要事轻举妄动,等于打草惊蛇。”
黎瞬说完打开车门走了,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经过,快步拎着一个保温杯,上了那辆已经有些年头的帕萨特。
阿威回来了,把今天的事跟江晚说了一下,江晚这才稍微放下了点心。
“阿威,你先看着,我回家收拾一下,看一下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