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剑刃入肉,鲜血顺着被拔出的利剑喷洒而出,姜震岳那写满了怨毒、惊恐的老脸砸落在地。
他艰难的扭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浩,问道:“为……为何……”
“身为我大乾堂堂宗人府张掌令,却连本皇子都认不出,更欲对本皇子刀兵相向。”
“我姜浩杀你,有问题吗!?”
这句话,姜浩不光是对在问出这句话后就已咽气的姜震岳说,更是对从人群中走出,脸色铁青的吕儒晦来说。
此前那一声住手,正是由率领群臣赶来的吕儒晦口中传出。
但姜浩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剑便取了姜震岳的性命。
也不理会那喷洒了自己一头一脸的鲜血,姜浩在问完以后,转头看向吕儒晦,咧嘴笑道:“首辅,刚刚本皇子说的,没错吧?”
姜浩一身灰白色的布衣,身体各处隐隐透出了丝丝血迹,再配上他当下蓬头散发,满身鲜血的造型,显得无比恐怖。
不少胆小的官员在见到这一幕之后,本能的发出了惊呼,连连后退。
吕儒晦虽不至于如此不堪,但他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盯着姜浩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儒晦沉声道:“老臣参见大皇子。”
这句话,算是给姜浩的身份定了性,再无任何可辩驳的地方。
但紧接着,吕儒晦就说道:“不过,老臣对大皇子刚刚所言,所行,无法苟同。”
“宗令虽有不查之过,妄行之举,但他毕竟是我大乾一品朝臣,当朝宗令。”
“纵有过,亦当经大理寺、宗人府联合查办,再交由我内阁批阅,最后上呈陛下方可定罪。”
“大皇子您虽贵为我大乾长皇子,但毕竟只是皇子之身,并无君权。”
“眼下,大皇子无故对宗令行以私刑,于情、于理皆说不通。”
“此,非但视我大乾国法于无物,更让老臣等难以心服。”
吕儒晦说的十分平淡,却暗藏杀机。
仅此一句话,便将姜浩划分到了整个朝臣的对立面上。
而那些跟随他从皇宫一路赶来的朝臣,亦是纷纷有样学样,拱手齐声道:“臣等,难以心服!”
从姜浩暴起斩杀姜震岳,到吕儒晦率群臣赶来对峙,前后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
还在惊喜当中的小胖子姜明轩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局势就发生了惊天逆转。
他紧张的看向姜浩,虽想出言想帮,但当他又扭头看到吕儒晦那不带半点表情、异常苍老的面容以后,一个哆嗦,乖乖的立在了原地。
姜明轩的样子,姜浩尽收眼底。
他轻笑了一声,将宝剑丢在地上,摊手对吕儒晦说道:“首辅,你刚刚说本皇子滥用私刑?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吕儒晦眉头一挑,正欲说些什么,姜浩却率先开口道:“刚刚首辅没来,所以并未见到真实情况。”
“这姜震岳目无尊上,挺剑对本皇子行凶,本皇子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这才迫于无奈夺剑反击。”
“至于……”看了一眼姜震岳死不瞑目的尸体,姜浩继续道:“首辅也清楚,姜浩一路从魏国逃难归来,历经各种危机,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收不住手。”
“不过首辅也可放心,姜宗令的家人,本皇子定会厚待,绝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欺辱。”
见姜浩如此说,吕儒晦的脸色越发阴沉,而他身后的群臣,包括姜浩身旁的姜明轩,乃至那些百姓在内,不少人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前半段话,姜浩说的确实不假,再次众人皆亲眼所见,的确是宗令姜震岳没认出姜浩身份,以下犯上。
但后面这些……人家是皇子,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深吸了一口气,吕儒晦说道:“皇子说的是。”
姜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果刚刚他慢上半部,眼下姜震岳还没死,那他这么说根本毫无作用,反而还会被吕儒晦以此当做把柄。
但眼下姜震岳人都死了,无从对证,吕儒晦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吕儒晦显然并不甘心就此罢手。
他不再理会尸骨未寒的姜震岳,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后方的镇国钟,沉声道:“老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子解惑。”
“首辅有事,不妨直言。”姜浩淡淡的说道。
“皇子应当清楚,镇国钟对我大乾意味着什么。”
“眼下,边关并无战事,我国内亦一片靖平,无任何宵小祸乱,皇子为何在这种情况下,敲响镇国钟?”
“老臣……”上前一步,吕儒晦目光如炬的盯着姜浩,说道:“需要一个解释!”
“臣等,需要一个解释。”
几乎就在吕儒晦话音落地的瞬间,他后方的群臣便集体躬身,对姜浩说道。
而随着群臣的话音落地。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便弥漫在了中央广场的上空。
哪怕是再迟钝的百姓,这一刻也隐隐察觉出了不妥,不少胆小的人,更是拽着同伴快步离去。
虽然许多人并不清楚姜浩与吕儒晦之间的龌龊,也不清楚大乾高层皇室之间污垢,但他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