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他指去,梁城四外一片荒寂,不远处林府中的滚滚黑烟仍冲天际。
下方,万千生民跪满一地,千百反贼列阵如林。
只是……
这所有的一切,都似画卷般一动不动的定了住,满眼乱象直令人侧目惊心。
“为了等你来此,我可是煞费苦心!”天七说道:“你破从天出后,纵京州奔云州,随而一路向西,突而又失了影息,谁知你下一刻又身在何处?”
“思来想去唯有此计,借这和尚贪心执念,假你名号肆你故地,必有一日你定亲身临至!若问我意欲何为么……这倒简单,不外有三!”说着,天七竖起了三根手指道。
“身为秦家死士,我之神识中原有一丝秦烨亲手种下的禁咒,只需他稍一动念,我便立时身死魂消。幸亏天官杀他迅疾,我才能幸免于难。若是其他死士怕是早已挣脱桎梏重获自由身了。可我此时已与这幽魂行癫合二为一,秦烨禁咒虽破,可尚有秦临之残念未除!在下所求之一,是请天官尽早赶往西土,或杀或劝,让那厮断了咒念,彻底还我独身自由。”
“其二么……”天七笑道:“秦家所望乃是损道与天,天官所愿却是天下永安,看似冲逆两难全,可其实仔细一想,却互而不犯易如反掌!如今之天下早已乱如沸汤,让他再乱几分有何妨?只需稍稍加一把火,那破败天道自将损落!那时,你震旗高歌,再震山河!好好永安你的天下便是!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这其二么,就请天官闭目闲看,等我破乱天下,损了道果再说!”
天七说着,又晃了晃手指道:“雷云珠蒙尘化古千年未出,可在吸化了轩辕、秋茹君两脉天外之血后早已复有灵智。只是那方落有一道曾被轩辕无极封住的咒印,使之破冲不出!实不相瞒,这宝物自我融了行癫魂身之后就已得获,可惜,以我之力却破除不得,只能散落人间。”
“又故意放出消息,任人争夺。虽世人眼拙,只能看出这是一件寻常道器而已,可这世毕竟还有人识货。我只需静静等待封印破除天珠重出即可。可那时,秦乱在即,我受命时刻盯守白家动向,无从分心。最后的消息,那宝珠早已被你所得。所以……我这其三么,就请天官破去封印,还珠与我。”
林季一听气极反笑道:“闯西土,乱天下,还宝珠,你这三个条件可真是简单至极!可若我不从呢?你又能怎样?!就凭你入道中期的修为,又能奈之我何?”
“自然……”天七也不动怒,顿了顿,道:“天官神威,世所罕见。又是全境而出的天选之子,惶惶万年来,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以我之力自是不值一提。可天官……也不为娇妻子嗣考虑一番么?”
“嗯?!”
林季两眉一立,怒声喝道:“这是何意?”
“哈哈哈哈……”
天七哈哈大笑,那尖利刺耳的声音远远荡破长空。他笑的前仰后合,连同左侧那个形若木雕般的人面和尚都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雪亮白牙。
“天官可还记得潍城新婚连夜狂欢时,曾有滚滚惊雷颤不绝耳?”
林季两手捏指声色骤冷道:“如何?!”
“早在那时,我已潜入城中,借着雷鸣天威骗过灵尊神识,暗在天官两位夫人身留了一道秘传禁咒。那两位夫人的生息脉络,乃至河车盛弱都在我掌握之中!天官,你且来看!”
唰!
天七说着展手一挥,手中多了个小儿头颅大小圆滚滚亮晶晶的透明球。
球中所见正是大着肚子陆昭儿,看这形态也然临盆在即。
她坐在案前,两眉微皱,握在手中的笔长悬良久,可却始终不知书自何从。
啪!
一滴浓墨落下,黑染一片。
陆昭儿揉纸成球,随手抛向一边,那书案下早已散落十几团。
心有千言落笔难,
思飞万里墨已干!
唰!
球中画面骤然一闪,又变成了钟小燕。
一手托腮遥望窗外,呆呆的望着风中竹叶左右摇摆,点点雨滴轻落芭蕉,突而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翘满脸是笑。
可笑着笑着,又眼圈一红落下几滴眼泪来。
“恭喜天官,两位夫人俱已喜旺在身,只是……那孩儿却调皮了些!”说着,天七伸出一指在水晶球轻轻的弹了下。
啪……
随着一声轻响,球分两半,陆昭儿和钟小燕全都一手捂着肚子,脸显出一丝异常痛苦的神色。
“你!”林季勃然大怒一步跨出。
手中那柄天圣之剑悬在天七脖颈微微连颤,可却始终没敢落下。
天七反手一转,水晶球化入虚无。
“天官!”天七看了林季一眼不动声色道:“且在那时,我仅为追回雷云珠而已。可如今,天官既成天选,这筹码自然要重几分!方才那三个条件,每完成一例,我便解开一道禁咒。还一对母子安然。三例皆成之后,也自当把这魔球赠与天官,只是……我有些好奇。若天官仅能完成一件的话,却不知先要破除哪位夫人的禁咒呢?”
林季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怒火腾然盛起!
此时,他与天七仅有一剑之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