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音发声的正是位列中间的白衣道士,他竟能一眼认出林季,并说好久不见,应是此前见过面。
可无论音色还是身形,林季却全然都辨识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仅能窥得,此人修为已入道境巅峰。
“你等孽障又是何人?”
林季负手凌空,与那三人相隔百丈遥遥而立。
中间那人哈哈笑道:“许久不见,林天官傲气凛然,仍若当年!只可惜,你我今日并肩无缘,枉论从前!我是谁并不要紧,却是林天官是不是非要淌这遭浑水不可?”
“我林某向来遇川涉水,逢岭攀山,这水是清是浊,我自有善恶可鉴!还用不着你这鬼鬼祟祟露不得脸的家伙指三道四!”
“哈哈,好!”
那道士干声一笑,扬袖一展手中多出一柄长剑来。
面向林季微微点头道:“破境而出的天选之子,大破魔关的当世轩辕。你的确有些自傲的资本!只是……这世间万法玄妙万千,总有你不敌之处!”
“即便那当年的轩辕无极看似绝冠天下,可也有许多不敢冒入之处!当下,你就已然闯入其中!你且看,此处又是何方所在,再来遑论是走是逃!奥大师!”
话音一落,立在他身旁左侧的枯瘦老者,猛的一下长臂向天,仰面怒吼了一句艰涩难懂的咒语。
随这一声怒喝,就听九天之外猛的炸出一声惊雷。
雷声震起,那黑压压的天空中云影翻腾,赫然现出一柄横贯天地的长柄大刀。
那刀锋一掠千丈,赤红如火。
仿若这一刀挥下,整个儿天地都将被活生生的斩成两截一般!
更为恐怖的是,那紧握着刀柄的还有一道高巨无比几乎贯穿了数层天际的威猛身影。
即便以林季此时眼力,仍是远远望不到尽头,看不清原本面目。
只看到那握着巨刀的手臂粗若天柱,肌健纵横连绵如山!
林季更是一眼注意到,那巨人大手生有六指。
六指?
好似,在哪里见过……
“你可知这是哪位是神坻?”中间那道士洋洋得意道,“这便是威震极北的怒神之魂!”
“秋茹君那疯婆娘斩山断脉一力抗中原,可她曾敢再往北去,半指沾染怒神之域?那九州天下道成数尊,拼死拼活仅为气运相争。可听有谁,敢去极北看一眼那地之元晶?!那轩辕无极号称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可他终其一生,可曾到过地之边缘,见过这方世界之真容?”
“入道诚可笑,道成也耳耳!在真神天尊面前,莫说你我,即便是道成、天人,也同寻常凡夫乃至鸡鸭鹅狗也无甚分别!林天官,凭你再怎么气运不凡,又是如何造化惊天!也不过是凡人而已!”
“人,怎与仙神斗?又是怎能逆天?”
“你再来看!禅灵大师!”
“阿弥陀佛!”
站在那道士右侧的癞头和尚高宣了声佛号后,猛然向下一指。
咔嚓!
就听围绕着小庙四周的滚滚烟尘中炸出一声爆响。
哗啦啦……
紧接着,一片片的震耳欲聋炸裂声此起彼伏。
随着那如潮水般的烟雾滚滚退去,林季再一看时,只见下那小庙四外的山体早已崩塌,生覆其上的草木尽皆碎断,层层山石也剥离脱落滚滚向下,四下周遭早成了一片无底深渊!
孤在中间顶着小庙的山头赫然变成了一尊威然巨佛!
那佛双手合十,闭目直立,正在头顶的小庙,就像是被谁在巨佛头上戴了顶破帽子一般。
既滑稽又可笑。
“天生玄术,佛道两支。可佛门一宗,却并非自西土而始!早在如来传道之前,这方世界早有佛生,只不过经了万载沉沦不为人知罢了!”
“此时你所见之佛,乃是玄古之尊!荒不纪年,数不可考!更是远远早在轩辕如来之前!其之威能,远非你我入道可知!”
唰!
那道士说着,又举起长剑斜向天际。
呼!
满天乌云瞬间散去,自东方天际忽而亮起一片紫光。
那光芒一飞而至,转眼之间就悬在面前。
仰头望去,那是一片虚无缥缈的蛋形云气。
滚滚闪动绚丽无比,似乎内里藏有无数玄妙之神韵,又似乎远远通往另一方世界。
“林天官,你虽号称天官名传天下。却可曾真的见过天之神韵?这便是!这是上古仙人的残念之韵,形如你我亡灭之识!”
“如今,你可知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山又是何方所在?我等苦心于此又是为之何来?”
“怒神之魂,古佛之身,天仙之韵。若能合而化一,又该何等惊世绝伦?你,又如何拦得住?”
“就凭你那甚为可笑的天官之名,还是微不足道的天选之威?天官,你若识相尽早退开,念在你我有识,数结前缘的情面上,我也不难为你!放开那一众妖狐,我就留网开一面留你条生路!”
“否则,青山埋骨落此处,天官断魂一命无!”
林季背着双手四下打量了一番,从怒神虚魂、天仙韵影、古佛巨像上一扫而过。随而望向隔空百丈的对面三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