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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晓雅并不是如他所言不要他了,而是真的不知道许怀就在身边。
他也为自己的洞察失能,跟许怀道歉。
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到,或许他们母子二人的相遇会是美好的,也不会如此突如其来,搞得每个人都惴惴不安。
许念说:许晓雅看似坚强倔强,其实骨子里一直压着一口气。
他年幼时不懂,只觉得他妈妈偶尔会发脾气,多数时候又极其温和待人。
现在想来,如果因为当年的母子生离之痛,那简直是痛彻心扉也不为过。
可是许晓雅还是把许念好好的养大了,没有让他觉得自己是谁的替代,或是精神寄托,或是别的什么,而是真真切切待自己如亲子一般。
可见许晓雅内心的善良和强大,是值得人尊敬的。
其实许念不说这些,许怀也能猜到一二。
看着处处都优秀的许念,就知道许晓雅有多用心在养育他。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当初那么决绝地和许君山离婚,选择去养许念,也不愿意来养自己。
许念说:“走吧,去问她,她会告诉你答案的……”
……
哥俩爬到顶楼,打开房门,老式的铁门吱吖作响。
许晓雅的警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
两只女士皮鞋散落在门口,没规矩地凌乱摆放。
许念细心地将他妈妈的皮鞋整理好,码回鞋架。
又掏出两双干净的拖鞋。
房间里并没有因为是老式格局而显得昏暗,反而因为是顶层,没有遮挡,光照充足,温暖又带着点阳光炙烤的过的香气。
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响声。
许念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先去了自己卧室,锁上房门,才敢开口说话:“她应该还在睡着,先别吵醒她,在我这儿待会等一等吧。”
许怀点头,也没心思管别的,一屁股坐在一尘不染床上,埋头抠着已经撕开流血的大拇指。
不得不说,除了紧张,许怀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怎么好好的,许晓雅就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了,而且目前只有一厅之隔。
他回想着,其实之前有好几次,差一点能见面,他吃过许晓雅包的牛肉馅饺子,家长会那个身着警服的背影,还有每一次许念在他家留宿,和他妈妈报备的时候,电话那头轻柔的声音……
可能记忆里的许晓雅,只剩下这三个字的名字,关于她一切的音容笑貌,都淡忘了,只留下深深的执念。
许念看出他的龃龉,试探性地问:
“想好要问什么,说什么了么……”
话说出口,又觉得完全没必要。他只是个观众,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即便再像昨晚一样的盲目冲撞而草草收场,那也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
许念此时才真正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即使这么多年来,对许晓雅渐渐保持距离,但他仍觉得,妈妈是他的靠山,是他的港。
如今好像把自己的港要拱手让人,自己归于人海一样。
但为着这人是许怀,他爱许怀,甚至超过自己。
……
许怀不停地撕着拇指上的倒刺,连血都干涸了,只剩下些组织液。
许念看着皱眉,仿佛疼在自己手上,在身后的书桌上抽了纸巾递给他。
“念哥,我有点害怕……”许怀不敢抬头,乌黑的碎发遮住他的神情。
“怕什么……”
“怕她不要我,怕有变故……”
许怀的话深深戳中许念最柔弱的软肋,身子向前俯低,环住他的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胸口。
像抚摸小狗一样,抚摸着许怀,爱意浓烈……
“别怕,不管怎样,你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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