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乎就是事关皇嗣血脉,不可草率行事,文安郡主若不能验明正身,便不应再居郡主之位。
起初官家还一一驳回,后来干脆在朝堂上放了话。
历朝封功臣侯爵之女为郡主的例子,比比皆是,最近的就是崔清珞。
萧允棠这个郡主之位,本也不是依靠血脉才得来的,此事以后不必再议,不管她是谁的女儿,都是尊贵的文安郡主,朕心已决云云。
为表态,又赐给允棠两郡作为封地。
官家态度再明显不过,不少人知难而退,但还有寥寥数人不为所动,坚持递劄子上去,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允棠还是用自己的行动,让这些人闭了嘴。
她最初封地的三郡,不但有“共济堂”和“慈幼院”,还有“居养院”,专门收养孤寡老人的,真正做到了生有所养,老有所依。
她将自己的几处田庄设为义庄,所收的佃租作为这些福利机构的运作费用,又亲制大匾,凡是有官宦商贾捐献,皆敲锣打鼓将匾额送上门去。
余下来的钱,又借出去收印子钱,周而复始,倒也运转正常,临近州县争相效仿。
百姓们交口称赞,也挡不住别有用心的人嚼舌头。
吕申氏正坐在魏国公府的正堂里喝着茶,抬头看了眼沈连氏,摇起团扇笑道:“这整个汴京城都传遍了,您怎么还当作没事儿人似的呢?”
沈连氏正晃神,“妹妹说的是什么事啊?”
“还不是文安郡主的事,你说她与您府上结亲的事人尽皆知,如今闹出身世笑话来,岂不是连带着给您脸面也上抹黑么!”
“世人说的话,哪能尽信,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
吕申氏煞有其事,“话可不是这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沈连氏叹气,“再怎么说,也是官家亲赐的婚,再不如意,不是也得受着么!”
“谁说这门亲事不如意了?我们沈家满意得很,求之不得!”沈聿风从门外踏进来,面色不悦,“夫人这般说辞,传出去叫允棠听见,可怎么得了?”
沈连氏一惊,仓皇起身。
“国公爷!”吕申氏起身行了个礼,阴阳怪气道,“想不到国公爷也有怵的人。”
“这怎么能叫怵呢,这叫尊重。卿尘喜欢允棠,好不容易才定了亲,再让你们背后嚼舌头给搅了,我儿冤不冤呐!”沈聿风翻了个白眼。
吕申氏没好气道:“不过是闲聊,国公爷就说我们是嚼舌头,也忒...”
“邓西!”沈聿风不客气打断。
“属下在。”
“传下去,以后吕夫人来,谁再给她开门,我打断谁的腿!”
“是!”
“你——”吕申氏气得直哆嗦。
沈聿风将手负在身后,转身只留一个背影,“送客!”
邓西一探手,“吕夫人,请吧!”
吕申氏呼哧呼哧气得要死,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一拂袖,忿忿地出了门。
沈聿风暗自腹诽:怪不得卿尘爱说这两个字——送客!
把人赶出去的感觉,还真挺爽!
回过头来看向沈连氏,沈聿风皱眉,“夫人刚才为何要那样说?”
沈连氏不自然地笑笑,“不过是应承几句罢了,国公爷何必当真呢,我还能与她争辩不成?她素来就是个爱嚼舌头的。”
“那为何还要频频与她来往?”
“她夫君与国公爷一同在朝为官,我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不是,日后你与那吕公见面,难免...”
沈聿风偏过头,“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审时度势了?”
“国公爷既然不喜欢,知春以后不说就是了。”
“夫人,那吴妈妈,如今人在何处啊?”
沈连氏一楞,“怎么好端端问起她了?”
沈聿风不着痕迹道:“好歹也伺候了你那么多年,总不能因为她病了,我们就一声不响把人扔出去不管,传出去不得说我们国公府刻薄?”
“她身子还没好利索,还在庄子上...”
沈聿风低头笑笑,“好,我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和你打太极,这几日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不明白...”
沈聿风理了理袖口,“你明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也不等她辩驳,继而朗声道:“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府门半步,闭门谢客,直到我回来。”
说完,扬长而去。
吕妈妈瞧着人走远了,才探头探脑出来,“夫人,国公爷这是...”
“没什么。”沈连氏缓缓抬眸,“禁我的足,又没禁你的足,你过来,我有事交代你。”
吕妈妈忙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