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安宁没想管这摊子事,这会儿也有些看不下去。
她随意指点了几下掌柜和伙计们,关于款式的问题,又让人重新装点了下铺子,把原本老旧的陈设都搬上去,将最新的款式与最漂亮的首饰摆到前面,原本又窄又小的门拆了,换成一个大一些的,让外面的阳光进来,白天看着亮堂堂的,首饰们才能好看。
一通忙活,竟然也忙到了下午。
午饭是伙计们帮她去隔壁酒楼买的饭菜,宋安宁带着冬青和茯苓在店里将就着对付了一顿,一直把这些布置完,方才出门。
却没有回府,而是算了下时间,直接去了东大街。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冬青问。
宋安宁道:“别问,跟着就是。”
三人到了东大街之后,拐进一条小巷,只见这里人烟稀少,曲径通幽,四周有繁密的枫叶和柳树,竟是一处僻静雅致的好去处。
“咦,前面有座宅子。”
宋安宁看着那座宅子,眼眸幽深。
果然没错。
幸好也记忆力比较好,前世,有一段时间秦氏和蒋荣升吵架了,即便她被关在沧澜院,还是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据说是因为蒋荣升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且已经养很多年了,连儿子都很大了,秦氏无意中知道,跟蒋荣升大闹了一顿。
这件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她并不知情。
只知道当时秦家所有的长辈都来了,蒋荣升顶不住压力,最终,那个外室也没能入得了门。
宋安宁微微垂眸。
她想起一桩往事。
听说,秦氏以前是生下过一子一女的,只是后来都因病早夭了,也正因为如此,秦氏对蒋华这个仅存的“儿子”更加看重,几乎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命。
岂料,这个儿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如今,她亲生的孩子都死了,养子虽然,到底没有血缘关系,而她丈夫的外室,竟然生下了一个儿子,并且还养到了十岁。
也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是何反应。
这样想着,她便坐在马车上,等了等。
没过多久,果然等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蹦蹦跳跳的从巷子的另一端走出来,敲了敲那座宅院的门,道:“娘,我回来了!”
大门被人打开,一个衣着华丽的美貌妇人走出来,笑道:“又上哪儿玩去了,瞧这满头的汗。”
少年仰着头,道:“我去书局看书了,娘亲不是说,要我多读书,以后争取像爹爹一样当官吗?”
妇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
“好,我儿好好读书,以后争取像你爹一样做官。”
母子俩说着,就高高兴兴的牵着手准备进门。
却在进门时,看到了宋安宁的马车,脚步一顿,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小姐,那是谁啊?”
冬青好奇的问道。
宋安宁笑了笑,问:“你觉得那个小孩子长得像谁?”
冬青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像大老爷?”
“对。”
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茯苓变了脸色。
“这是大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
“嗯。”
宋安宁没有瞒她们,吩咐春来驾车离开,然后才在马车里对她们道:“你们说,如果我把这事儿告诉婆母,会怎么样?”
冬青和茯苓面面相觑。
能怎么样?
闹翻天呗。
任谁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宋安宁挽唇。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家。
宋安宁没去正院,而是让人悄无声息的将她的行踪透露给了秦氏。
没错,她知道,秦氏虽然表面放权给她,实际上,一直有暗中派人监视她。
既然对方这么主动,那她还有什么好不成全的呢?
果然,没过多久,秦氏就知道了她所有的动向。
她坐在桌前,皱眉沉思。
去铺子里很正常,宋安宁今天出门,原本就是打的去铺子里巡视的幌子。
可是去东大街的宅院?
她不记得蒋家在那边有什么宅院。
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
一直跟着她的张嬷嬷低声道:“这位少夫人现在可不得了,连老夫人都压不住,奴婢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她,否则她怎么会在短短十几天之内,变成这副模样。”
秦氏深以为然。
“有这个可能,所以,你觉得那个指点她的高人,就在那座宅子里?”
“奴婢不知道,只是内心怀疑,多少还是得去看一下。”
“你说得对。”
于是,第二天,两人就乘坐马车去了那间宅院。
因大门紧闭,她们也不好贸然出去打草惊蛇。
原本是想着,先观察几日,说不定会逮着宋安宁过来。
却不料一连好几日过去,宋安宁没有逮住,倒是逮着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老爷,今日怎么过来了。”
身穿藕粉色夹裙的女人站在院子门口,笑着迎住刚下马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