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您怎能如此纵她?”
张嬷嬷一走,茯苓和冬青齐齐出声。
宋安宁道:“不然呢?她是秦氏的心腹,我跟她顶嘴,就是不敬婆母,你想让人传出我不孝的名声?”
冬青:“……”
两人都闭了嘴,脸上却仍旧不太服气。
宋安宁自然也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全都是为了自己好,她不由笑笑,道:“放心吧,我不会真让自己吃亏,她让我去看林娴可以,但也要人家有那个福气。”
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
正院。
张嬷嬷将宋安宁的话一字不漏的和秦氏说了。
秦氏咬牙,“她倒是把自己推脱得干净,林娴这件事,还不确定是不是她在背后捣鬼呢!现在只是让她去看看人,又不要她做什么,就这么多话,我看她以前那些温良贤淑都是装的,现在才露出本性。”
张嬷嬷想了想,低声道:“夫人,大公子的事,除了您、我、林娴,也就只有老太太和老爷知道了,清风寨知道了大公子的秘密,您说会不会是林娴……”
秦氏皱眉,“不可能,林娴跟了我二十多年,最是忠心,怎么可能会出卖我?”
“也是。”张嬷嬷勉强笑笑,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奴婢只是觉得这事蹊跷,如果不是林娴,那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秦氏也有些疑惑。
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府中谁会和清风寨有交集。
半响,她摆了摆手,“罢了,不管是谁,事情已经出了,现在除了筹钱,我们也没有别的门路。”
张嬷嬷敛眉勉强笑道:“那是,只是奴婢担心,清风寨既然知道了大公子的事,说不定还知道更多,林娴与我自小相交,我自然不希望是她做的,但人在严刑拷打之下,会吐露出多少,自然也不好说,奴婢一心为夫人着想,只希望夫人能够小心为上,毕竟除了大公子,还有铁引……”
秦氏脸色一变。
转头看向她。
张嬷嬷看着她灰色的面色,就知道说到了她的点子上。
她上前一步,继续劝道:“奴婢死了没关系,林娴出事了也没关系,一切只要夫人好,切莫因为奴婢们,影响到夫人的前程。”
秦氏的眉头皱得更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
张嬷嬷叹了口气。
“林娴说不了话,但还能写字,还是幼时您教她的,前两日她的身体很不好,咱们也不好问太多,可今早我问过那院里的下人,说她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人也清醒过来,夫人若是担心,不妨去问问,若她没有交待太多还好,若真说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心,但到底还是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那就只有斩草除根了。”
秦氏:“……”
林嬷嬷和张嬷嬷都是自小陪着她的,一路风风雨雨走过二十多年,从私心里来说,她不愿意林嬷嬷出事。
可张嬷嬷说得对。
那事儿不能被暴露出来,否则不仅是她,整个蒋家都要玩儿完。
想到这里,她深呼吸一口气,起身。
“走,跟我去看看林娴。”
“是。”
这边。
宋安宁也来到林嬷嬷居住的院落。
林嬷嬷是为了护主才受伤,虽说蒋家不待见宋安宁,但就算是做面子,也不会苛待了林嬷嬷,更何况她还是秦氏的心腹。
因此,得知林嬷嬷重伤以后,秦氏直接拨了一个小院,供林嬷嬷休养居住。
此时,大夫刚给林嬷嬷看完诊。
脸上的伤可以治好,腿骨也可以接,但那舌头却是连根拔去了,就算治好也说不了话,蒋府不会要一个哑巴当下人,因此,林嬷嬷在蒋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这会儿大夫正从屋里出来,看到宋安宁,立马请安,“见过少夫人。”
宋安宁点点头,问:“林嬷嬷的伤怎么样?”
“回少夫人的话,外伤没有大碍,将养一段时日就好,日后虽说不了话,但于正常起居没什么影响,而且老夫听闻她是识字的,若真有事可以用字条沟通,就是……”
“就是什么?”宋安宁看向他。
大夫叹了口气。
“嬷嬷受的刺激太大,精神方面有些问题,老夫已经开了一剂安神的药方,至于有没有用,老夫就不知道了。”
宋安宁颔首。
“我知道了,谢谢金大夫。”
“老夫告退。”
大夫走后,宋安宁看向茯苓。
“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人进来。”
“是。”
冬青和茯苓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宋安宁进了屋。
屋子里,林嬷嬷躺在床上。
窗子开了半扇,吹进来丝丝凉风,光线明亮,屋子通透,若不是亲自进来,宋安宁都还不知道,蒋府里有这么好的小院儿。
可见秦氏对林嬷嬷,感情的确很深。
她走到床榻前。
“林嬷嬷,是我。”
林嬷嬷听到她的声音,艰难抬头。
目光落在宋安宁的脸上,顿时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