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老腰!
房东大娘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她看了一眼树底下跟牙行经济站在一起的沈小楼,眼珠转了一下,招呼,“姑娘,我年纪大了,你来给我搭把手,收拾好了你也能早点住进去。”
沈小楼站着没动,问她:“我帮你搭把手,你收的房租是不是也要分我一半?”
“你想得美!”房东大娘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个小娘皮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还想分她的房租,她怎么敢的?
“你想的也很美呀!怎么,只需你想得美不许我想得美么?”沈小楼直接就怼了回去。并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尊重,像这种倚老卖老的,沈小楼从来都不容忍。你让了她一次,她不会承情,反而会得寸进尺。
“大娘,你还是快点打扫吧,再磨磨蹭蹭我就不租了。”大不了再回去住客栈,沈小楼又不着急,慢慢再找便是了。
把房东大娘气得呀,脸色来回地变,却又拿沈小楼一点办法也没有。
牙行的经济眼里闪过笑意,他跟房东大娘也是常打交道的,对她爱占人小便宜的毛病颇看不上,这回好了,踢到铁板上了吧!
这姑娘倒是挺让他意外的,看着脾气很好,没想到却是个泼辣的。
泼辣点好,姑娘家泼辣点才不受欺负。
最后签契约的时候沈小楼又以她等她打扫等了那么久为由,硬是又砍下来两文钱。
房东大娘自然不愿意,可她不愿意沈小楼就说不租了。她干了半上午,累得腰快断了,投入这么大,要是沈小楼不租了,那她多亏?还得重新再找租户,房子晚租出去一天就少赚一天房租,那损失就不是两文钱了。
这两文钱沈小楼也没要,直接给了经济,话却是对着房东大娘说的,“……人家跟着辛苦了半天,总得让人家喝碗茶吧!”
两文钱不算什么,但她这态度却让经济很受用。
而房东大娘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这小娘皮,还怪会拿别人的钱做人情,这样的人……突然的她就很不想把屋子租给沈小楼了,可房租都收了,也只能如此了。
大杂院里其他四家年轻力壮的都出门干活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沈小楼和房东大娘的交锋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个姑娘是个厉害的,但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方,有人出来问:“姑娘你一个人?”
在外租房子的,要么是一大家子,要么是小夫妻俩,要么是单个的汉子,还从没见一个年轻的大姑娘独自来租房子的。
沈小楼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太扎眼,她住在这里,肯定少不了被别人窥探,于是就状似无意地把情况透露了出去,“我家里没别人了,进京来寻亲的,没想到亲戚搬家了。我就寻思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总住客栈也不是办法,客栈多贵?所以我就先租个屋子落脚,再慢慢找人。”
果然大家对她十分同情,“搬家了?怎么就搬了呢?邻居也不知道搬哪去了吗?你一个姑娘家也怪不容易的。”
沈小楼摇头,“我那表叔是做果脯买卖的,听说这两年挣了些银子,便起了心思送家里孩子念书,他原来是住北城的,所以……”
“原来是要送孩子念书,那是得搬。”她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南贫北贱嘛,北城多是些茶馆、戏园子和青楼这类低贱的行业,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想要读书改换门庭,确实得搬家。
别看他们这边住的都是贫苦人家,干的是苦力活,挣的是辛苦钱,但比北城那边安宁多了。
人往高处走,也希望别人能高看自己一眼,巴不得谁都不知道自己过去的那些底细呢。将心比心,他们要是有一天能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也不会跟旧邻居说的。
“连搬到哪都不知道,京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可难喽。”大家更加同情沈小楼了,不过对她不住客栈而租房子的做法给予了肯定。
沈小楼道:“没关系,我慢慢找,总能找到人的。”
应付完热情的邻居,沈小楼就回客栈拿行李了。看着她的背影,邻居们却不像她这么乐观,纷纷感叹这姑娘太可怜了。
沈小楼的行李并不多,也就几身换洗衣裳,银子自然贴身带着了。
安顿下来之后,沈小楼就开始早出晚归了,一天三顿饭全都在外面解决,吃饱了就到西城转悠。
西城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沈小楼就盯着这些府里进出的奴仆,采买东西的小管事,休假回去探望家人的小丫鬟,主子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干粗活的婆子,甚至给府里送水、送菜、送布料的各色人等,从中判断哪些好说话,好接近。
沈小楼说话好听,出手大方,一来二去还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长平侯嫡出一女三子,长女闺名沈清雅,年方十四,生得貌美如花,心地善良,不仅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还作得一手好诗,在京中一众闺秀中名声特别好。
尤其是长平侯府的奴仆,说起他们大小姐都是无比自豪。
沈德宏的嫡长女是沈清雅,那她算什么?她这个原配嫡长女算什么?
靠,那一家子果然不做人!
娶了新人忘旧人这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