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认同,元重楼的心情显然颇好,但他也十分好奇,“你要去哪?”倒是没说“一个姑娘家出什么远门”。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元重楼深知沈小楼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则……元重楼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是有些邪性吧,反正就不能当一般姑娘家看待。
“进京。”想了想,沈小楼又多加了两个字,“讨债。”
之前是有心无力,现在身体好多了,她可不得进京去瞧瞧那一家子?顺便讨点债。
沈小楼是能当那一家子都死了,但她怕他们诈尸呀!现在他们是想不起她,随着她年纪的增长,他们总会想起她来的。她向来喜欢未雨绸缪,知己知彼才能防着他们给她添堵。
这一趟她就是去了解情况的,当然了,要是能顺便讨点债就更好了。
比如,小青庄的地契,在谁手里了?
元重楼以为是有人欠她银子,她都亲自跑京里去讨了,怕是欠了不少。想到昨天她跟他提要涨房租,再想想她死抠的性子,莫名的他就很同情那个欠了她银子的人。
杨庄头那里沈小楼也交代了一下,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出趟门,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两三个月准回来。我不在,庄子上的事你看着处理,该种的种,该收的收,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
杨庄头很想问她要去哪,到底没敢,“姑娘,您把二丫带着吧,路上也好有个人伺候。”
“不用。”沈小楼拒绝了,“累赘。”
杨庄头恍然大悟,哦对,姑娘跟阎王爷攀上了交情,肯定要借道走阴路,自然不能带着个大活人。听上了年纪的人讲,术法高深的能人走阴路一夜万里,京城离这才一百多里路,岂不是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想到这,他看向沈小楼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沈小楼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想多了,想多了……就想多了吧,不是什么坏事。人啊,还是要有点敬畏之心的。
沈小楼手头有银子之后就置办了一辆马车,除了去县城,她基本不用马车。去镇上她都是走路,想走快就走快,想走慢就走慢,还能停下来跟人说说话,不用防备从哪突然冒出来一群丧尸,多自在!
这回去京城她也没赶马车,而是在镇上花钱雇了一辆马车送她。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一路上紧赶慢赶,两顿饭都是垫吧的干粮,这才赶在城门关闭前抵达京城。
夕阳的余晖下,城门高大雄伟,气势磅礴,宛如一座守护着城市的巍峨巨塔,彰显着古城的庄严和尊贵。灰色的城墙古朴而又庄重,十几米高的墙面上早已布满了点点青苔,而这些青苔,正是时间逝去的痕迹,是历史沧桑的最好佐证,令人肃然起敬。
入了城热闹扑面而来:那宽阔的可以并排跑马车的青石板路,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切都跟别处截然不同。
街道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楼、酒馆、客栈、肉铺、当铺等等;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摆摊的小商贩;街上行人有挑担赶路的,有驾车送货的,有牵着孩子的,还有单个行色匆匆的……怎一个繁华了得!
春风拂面,沈小楼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不愧是六朝古都,她没白来。看过这个时空的史书,沈小楼知道这座古城曾多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街市,几度化为废墟,又几度繁盛。
车夫把沈小楼送到客栈就离开了,这种客栈太贵了,他可舍不得住。他一般都是住那种十几个人的大通铺,几文钱就能住上一晚,有免费的热水用,还能免费放马车。
沈小楼直接要了一间上房,花了她两百文钱。假若她要住一个月,光这一项开销就得四两银子。再加上吃,京里的各种美食她都想尝尝,那花的银子就没数了。
她一共才多少家底?想想还挺肉疼的。
幸亏她没打算在客栈常住,她准备歇一晚,明天就去租个房子。也不需要多讲究,有间屋有张床够她睡觉就行了,反正她白天一般都不在。
她也不是不能吃苦的,她更愿意把省下来的住宿钱花在吃上。
坐了一天马车,沈小楼是真的累了。古代的路况太差了,马车也没有减震,虽然大部分都是官道,但沈小楼还是被颠簸得快要散架了。
要了热水洗了澡,简单吃了晚饭,沈小楼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沈小楼就跟客栈的小二打听清楚了,所以出了客栈她就直奔牙行。古代可没有房屋租赁中介,牙行就是各行商业的中间经纪人。举凡买卖,他们都能从中间撮合,然后获取佣金。
长平侯府位于西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听说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们的府邸都在西城。沈小楼要打听消息,为了方便,租的房子肯定不能离长平侯府太远。
除了不能离长平侯府太远,其他的,沈小楼基本没什么要求,所以只半天她就租好了房子。是个大杂院,里头住了五户人家,其中一对小夫妻听说是挣到了钱,搬到别处去了,沈小楼租的便是这间房子。
房间不大,里头却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沈小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