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为何没有杀我?”
在经过了最初的惊喜之后,张淳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的脑海中骤然间生出疑问,开始疑惑起了自己到底为何能够幸存下来。
“若非是将军宁死不屈的气概折服了秦人,想来我们也都难以活命!”
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在为他驾车的副将却是突然间开口感叹了一句。
他的脑海中满是临行之前,秦军将领对于自己的叮嘱。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你家将军送回苴邑,这样的将领死在葭萌关,实在是太过于屈才了一些。”
敌将亲自出面相送,并且对他再三叮嘱,要他一定要平安将张淳送达苴邑。
副将虽然现在还没有搞明白葭萌关是怎么丢的,但是从秦人对张将军的态度来看,在他们醉酒之后,张将军一定是做出了什么震惊秦人的举动,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活路。
张淳听到了副将的褒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虽然本将军丢失了葭萌关,但是本将军的才能还是得到了秦将的认可的。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本将军之才,不弱于秦龙骧…”
心念至此,张淳一下子就来了信心。
“等回到苴邑之后,本将军定然向兄长再讨一路兵马。
等本将军夺回葭萌关之后…”
张淳恢复了斗志之后,开口就是领兵收复失地,仿佛秦军不过尔尔,他张淳反手可灭一般。
众将都担心会被问罪,而今有张淳主动站出来大包大揽,他们又怎么会出言规劝。
众人当即拍起了马屁,把张淳拍得飘飘然起来。
而与此同一时间,褒国领兵的司马却是怒气冲冲的找到了秦龙骧。
“将军,何故放走了敌军大将?”
褒国司马良驹今年三十多岁,虽然刚刚被褒侯册封为司马,但是他久居阳平关,原本就是阳平关守将,关中将士皆信服于他。
所以在他成为司马之后,能够轻松的驾驭褒国的军队。
作为一名手握兵权的实权司马,他自然就不像其他人那般畏惧秦龙骧。
故而在得知秦龙骧放走了张淳一行人之后,他立即带着人前来质问。
秦龙骧却是不咸不淡的问道:“不知将军以为,敌军是换一个未知的将领与我等交手为宜,还是让张淳这样的酒囊饭袋继续统领敌军更加容易对付呢?”
原本满脸愤怒的良驹顿时一呆,脑海中浮现出了张淳那草包的模样,立即便领会了秦龙骧的意图。
他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整个人都有局促的说道:“这,这不好吧!”
秦龙骧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这个年纪比他还要长上几岁的褒国司马说道:“良将军,兵不厌诈。为将者,若是能够因诡计而减少本国将士的损失,就算是背负上千古骂名又如何?”
话音落下之时,良驹却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即立即开口说道:“张淳丢城失地,就算是回到苴邑,他又如何能够再得到重用?”
秦龙骧闻言之后笑道:“张淳,蜀国张家旁支,自幼与冢宰张扬相熟,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你我不必担心他是否会被惩罚。
另外,张淳虽是酒囊饭袋,却并非是全无脑子。
他自然会知道该如何向张扬解释丢城失地的事情。”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良驹终于不再开口质疑。
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历经千辛万苦的张淳终于抵达了苴邑。
张淳原本是想要如实汇报自己丢城失地的过程,然而一路上在经过了多方打听之后,他却是惊喜的发现,丢失葭萌关的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喝醉了,只有他还勉强维持着清醒。
如此一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原本还想着直接请罪的张淳改变了主意,就在他刚刚进入苴邑之后,立即便找到了自己的兄长张扬。
此时张扬正准备与巴王一起出兵攻打秦寿,得知张淳来到了苴邑的消息之后当即大吃一惊。
他急忙亲自前去会见张淳,见对方浑身狼狈的模样,顿时心惊肉跳。
“贤弟,为兄不是让你镇守葭萌关吗?如何会来此处?”
听得张扬的询问,张淳的内心还是有些发怵。
但是一想到自己与张扬之间多年的兄弟情谊,当即还是咬牙挤出眼泪,痛哭流涕的说道:“大哥,小弟无能,中了褒人和秦人的算计,葭萌关丢了——”
惊闻噩耗之时,张扬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颤。
他猛地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怒气冲冲的喝骂道:“我宰了你这无能的废物——”
张淳见他如此动怒,当即向着门外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开口狡辩道:“大哥,秦人和褒人联合偷袭,小弟措手不及之下,方才有此一败。
这是敌军不讲道义,于我无关呀大哥。
况且,小弟还秦寿斩杀了十一员秦将,歼灭了数千敌军,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大哥…”
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原本怒气冲冲的张扬顿时火冒三丈。
他这个弟弟从小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长大,有什么本事他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