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聊几句么?”宋明理问周年。
刚才宋明理提到了宋宴回,周年猜测,他接下来要聊的话题,多半是和宋宴回有关,想想颜初的情况,踌躇片刻后,周年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们去外面聊吧。”周年指了指停车位,“先上车。”
宋明理点点头,跟在周年身后,和他一起上了车。
周年发动了车子,驶出别墅区之后,也没有停,一直到了他要去的那家超市所在的商场后,才停了车,熄火后,周年对宋明理说:“那边有家咖啡厅,进去聊吧。”
周年和宋明理平日没什么交流,虽然宋明理在周年出生时就知道他的存在,但那些年,他并没有见过他,后来在活动上打过几次照面,也没有沟通。
即便是周年装失忆,和宋吟开恋爱的时候,宋明理也没有跟他说过话,最多是宋吟开带着他参加宋家的聚会,餐桌上间接说两句。
也就是许嫣治疗的这段时间,宋明理才从心理层面渐渐接受了周年的存在,或许是因为看着许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觉得过往的那些错误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单是宋明理觉得唏嘘,周年也一样。
看着宋明理在对面坐着,周年心头都生出了一股荒唐感——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会和宋明理单独见面,而且,双方都是这样心平气和的态度。
服务生上来咖啡之后,周年问宋明理:“你找我,是为了颜初和他的事情么?”
宋明理不答反问,“颜初和你说过我找她的事儿么?”
周年听见这话,先是惊讶了几秒,随后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吭声,但宋明理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也不觉得意外,颜初不说是很正常的。
周年的眼皮跳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颜初之前晕倒,被宋吟开送去医院的事儿,“你哪天找的她?”
宋明理:“大概是上周吧。”
有了这个答案,周年基本上可以肯定之前的推测了,“你都和她说了什么?”
能让她在出来不久之后就晕倒,想必一定是情绪起伏很大的话题,还和宋宴回有关。
宋明理本来找周年也是为了宋宴回的事儿,自然也没有必要瞒着他,“说了一些宴回对她的感情,还有他这两年治病时的事情。”
“他心灰意冷了,可我知道,他心里还有颜初,白月固然对他好,可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宋明理叹了一口气,“我也只是想再替他做些什么,这些年……对他,我也没有真正尽到父亲的义务。”
周年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你是想让初初主动去找他?”
他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去理解,但反复解读,宋明理的话似乎真的就是这个意思。
宋明理:“颜初不需要太主动,她只要亲自去把话和宴回说清楚就足够了,只要他们之间的误会消失,宴回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颜初。”
周年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不怀疑宋明理这番话的真假,以宋宴回对颜初的执念程度来看,确实如此。
或许,都不需要颜初去解释什么,只要她再次出现在宋宴回面前,宋宴回就会忍不住地再去靠近她。
可站在周年的立场,他不希望颜初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宋宴回都已经要和江白月结婚了,颜初若是真的去找他了,岂不是成了人人诟病的“第三者”?
别人不会管宋宴回是为什么跟江白月在一起的,更不会管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而且,江白月对颜初本身就不友好,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她一定也会推波助澜。
宋明理从周年的沉默里,读出了他的担心,便对他说:“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白月那边的事情,我会先解决掉。”
周年抬起头来,皱眉:“你怎么解决?”
如果宋宴回就是认定了江白月,不管是赌气还是怎么样,他那脾气,宋明理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如果你说话真的有用,当初他就不会和初初结婚了。”
这话显得有些尖锐,但宋明理并未因此生气,只是短促笑了笑,“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没等周年回应,宋明理言归正传:“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聊聊颜初的事情。”
他说,“吟开和宴回的电话,我没听到多少,只是隐约听到,颜初患过抑郁症,是这样么?”
周年握紧了拳头,手背的血管凸起,艰难地点头。
宋明理:“和宴回有关,是么?”
周年的口吻又尖锐起来:“你问我,不如去问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两年多了,就算是当初治疗的时候,她也不肯说当初她被宋宴回关起来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
但仅仅从宋宴回丧心病狂到给颜初用了药、再趁她意识不清时,隔着一扇门让他坐在外面听墙角这件事儿上,就可以断定,他之后做的,要么和那次不相上下,要么比那次还过分。
别说颜初这个当事人,就连周年,这两年都不太愿意去回忆那天的事情。
宋明理对周年解释了的自己的意图:“我找你,不是为了问你当初具体发生过什么,是想确认一下,颜初的这个症状,是不是因为宴回出现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