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不发一言,只是叹息。
陆夫人端着醒酒汤进来,走到裴洛跟前,把碗递过去,让他喝了汤,又把酒席上发生的事儿说了。
裴洛正在喝汤,听了这话,将口中的汤水喷出来,脸涨得通红,嗫嚅道“不,不能吧。”
他发酒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裴洛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舅舅和舅母在开玩笑,可看见两人同情的脸,裴洛知道,这是真的。
所以,他丢大人了,还是在妹妹跟前,不仅如此,还在未来妹夫跟前。
呸,什么狗屁的妹夫,俞临江就是个奸诈小人。
他记得清楚,俞临江一直给他倒酒。
裴洛当时觉得,这人在讨好自己,就算舒儿不认自己,自己也是舒儿的哥哥。
就像外祖母说的,血脉割舍不断。
谁知俞临江竟是腹黑的,故意让自己出丑。
这个仇,他记住了。
想娶舒儿,门都没有。
俞临江不知,因为这件事,他与裴洛相互不对付,相看两厌,见了面就要斗嘴。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裴洛觉得丢人,自己美好的形象都毁了,想挽回一二,却不知如何挽回。
陆老夫人给他提醒,道“你还不知舒儿小时候的事儿,去裴家村打听一二吧,等你知道了,你会更了解她,也能加深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裴洛觉得她说得对,于是带着随从去了裴家村。
陆老夫人派人打听过,提起裴老太家的事,村民们也不瞒着,一股脑全说了。
有人说裴舒可怜的,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被裴老太一家换了,还给人当牛做马。
裴老太一家也过分,对裴舒非打即骂,从不给吃饱饭。
村民都以为裴刘氏重男轻女,后来才知道,原来裴舒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这也就说得通了。
还有村民提了裴舒小时后,说裴舒活下来,就是命大。
裴洛心中一紧,忙问发生了何事。
村民道“你们是不知道,六丫小时候掉水里两次,命大,一次被人救了,一次自己爬出来,也不知那丫头咋爬出来的,那你说命大不”
裴洛紧握拳头,咬着牙,原来妹妹差点死掉,还是两次。
另一个村民又说了“六丫进山迷路,你们还记得吧,要不是遇到隔壁村的猎户,说不定就被狼吃了。骨头都剩不下啊。”
裴洛的心像被人捏住,痛得无法呼吸。
一次两次是意外,次数多了,他还能说这是意外吗。
裴老太一家想要舒儿的命,再装成意外,就算将来事发,他们也可推脱,说小孩子不听话,这才意外丧命。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的人。
幸亏舒儿命大,一次次死里逃生。不然,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妹妹了。
这是他妹妹啊,娘亲若是知道妹妹受苦,在地下都不会安宁吧。
都是他的错,没能认出妹妹。再次知道妹妹的消息,也没能来接她。
这还不算,村民还说裴刘氏害死了人,想让裴舒顶罪。
裴洛心疼裴舒,不想再听,又忍不住想知道妹妹的过往。
杀人可是杀头的大罪,裴老太他们竟让裴舒顶罪,这就是要裴舒去死。
裴老太一家想让妹妹死,妹妹命大,每次都活了下来,简直是奇迹。
这些欲致妹妹死的人,是他的仇人。
可笑他们把仇人的女儿当宝,百般宠爱。
他们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精心培养。
这些人配吗,他们不配,连人都不配做。
这对舒儿来说,又是何其不公。
他们千疼百宠裴敏,那家人对舒儿万般折磨,那些人又凭什么。
裴洛不知如何回到陆家,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脸颓丧。
陆老夫人知道,他这是知道事情真相。
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希望裴洛能多疼舒儿,别再为鸠占鹊巢的假货鞍前马后了。
裴舒做好所有东西,规整装好,亲自送俞临江出门。
在门口,裴舒问俞临江“哥哥下次何时回来”
等俞临江回来,她再做好吃的给他。
俞临江提着包袱,笑着道“下次休沐便回来,应该是月中,你确定不回京城,就留在这里。没人会赶你走的。”
裴舒也发现了,这个家,俞临江的话才是圣旨。
苏青蓉听俞临江的,就连俞大也是俞临江的。
人家都是儿子听父亲的,俞家到好,反过来了,父亲听儿子的。
真是有些奇怪呢,难道因为俞临江是读书人。
俞家买了马,俞临江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对裴舒摆手“快回去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