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数目,唐盛当即眼眸一亮,声音刹那间变得有力起来。
“好!就冲着韩大人这份诚意,我唐盛接了!”
韩爌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俨如一只笑面虎。
这种感觉,连让手中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唐盛,都有些心里发慌。
平日里经常干刀尖舔血的事情,唐盛以为面对任何情况,都不会让心理产生半点动摇。
但是,和权谋家面对面,却是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唐盛只好把话题引到其他上面。
“明日开始,我带来的人手就会开始安排,过不了多久即会见到成效,定然不会让韩大人失望。”
韩爌依旧笑道:“废话别多说,钱你也收了,这件事情要是没有办好,韩某保证你们出不了京城。而且没能杀死沈炼,更会让他产生极强的报复心理,到时候你们的唐门,兴许会遭到与赵家同样的清算。归根结底,你们还是个家族,充其量算是个具有杀伤力的组织,大明朝纲飘摇之际,动用全力收拾你们应该也不成问题吧,毕竟沈炼在西南平叛已经有了经验,你说是不是?”
其实,这番话不能理解为威胁,而是要让唐盛全力以赴,不得有半点疏
忽。
此事成了,皆大欢喜。
出现半点差池,遭殃的不止是东林党。
唐盛这些人干得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但他们的宗族观念非常强,历代都是如此,否则唐门这种“极端组织”不可能安然流传到现在。
杀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出手通常不留后患。
唐盛深知此事利弊,心中明明已经胆怯,但还是要在韩爌面前装作从容自若的模样。
“那就希望事情都能按照咱们的设想来进行发展。”
就在唐盛准备离开时,韩爌却又忽然叫住了他,并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其实,你不必有着太大心理压力,解决不了沈炼,可以转换目标。”
唐盛闻言,满心疑惑,问道:“转换目标?怎么个转换法?”
“外界传言,被你们唐门盯上的目标,不管是谁都有把握能够杀死,至于这个人嘛……”
说到这里,韩爌把声音压得更低。
只见唐盛的瞳孔猛地收缩,有种无法掩盖的惊恐显现在脸上,声音低沉又无比惊诧!
“韩大人……您真敢这样做?”
韩爌无奈叹息道:“唉,还有其他出路么?不过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最好考虑清楚,
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无条件执行雇主的任务。”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我与你说的事情但凡有半个字走漏出去,韩某可以保证身在京城的唐门之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走出去。”
唐门身手再强,又岂能抵得过连环算计,而且韩爌也不蠢。
能把这些人找到京城,早就提前做好了风险规避措施,必要时候会让这些知晓内情的人全部身死。
至于会采取什么手段,唐盛想不出来。
作为此次“京城之行”的带队者,离开唐门前曾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带着七成以上的唐门子弟归来,则让家中妇孺老幼全部赴死。
还有一个结果就是,包括唐盛在内的唐门子弟全部身死,反倒不会波及到家人。
所以唐盛无法拒绝,因为命脉已经在韩爌手里捏着,他无论如何都只能作为一把能够有效杀人的利剑!
韩爌再度面露微笑,伸出手拍了一下唐盛的肩膀。
“去吧,不要辜负了唐门传承千年的威名!”
唐盛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肉里,他心中仍然在纠结。
不过,脚步已经迈开,直到离开韩府才松开手。
近期韩府的一举一动
,都在被锦衣卫盯着,唐盛也是打扮成家丁模样,趁着夜色去了一家面馆过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负责盯梢的锦衣卫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家丁,不值得浪费精力继续监视。
做事情,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
赵家被彻底连根拔起之后,京畿地区的药材生意出现大震荡,那些世家大族想要迅速接盘药材产业,但太医院依靠政令先行一步,以赵家占据大量良田的名义,继续查封赵家遗留下来的产业。
凡是囤聚起来的药材,都被太医院转移到了自己的仓库当中。
户部和太医院联合清点时,程纯阳看着仓库内的情形,不免感叹道:“这么多药材,真要打起仗来,估计够用五年的了!”
“没错,赵家各类药材囤积数量不少,但占大头的还是用以外伤的药材,毕竟近些年来战争不断,动辄几千几万的将士就要用药,其中利润可想而知。”
随同而行的人是太医院副院使吴有性,叶金渃还在宫中养伤,估摸着这几天也就该出来了。
程纯阳微微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些药材有着一部分是要用于你们太医院的医疗局,
还有一部分留存起来作为战备药材,你们太医院务必要恪尽职守,切勿监守自盗。”
程纯阳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