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有几斤几两,郑芝龙还是清楚的。
海上打.打杀杀尚可,一旦到了攻城略地,他们绝对没这个本事。
此次能够成功,主要还是因为沈炼的战术太过完美,只需要认真贯彻即可,不出意外便能稳稳拿下俞咨皋,再者就是这位福建水师总兵太过废物,长期疏于练兵,光顾着贪墨发财。
想到这里,郑芝龙还笑着叹息了一声。
“如果俞大猷将军在世,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怕是会气得再死一次。”
旁人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看来也不是全对,总会出现例外的。
郑芝虎说着还不忘拍马屁,笑道:“大哥,咱们的福松打小就聪慧,以后咱们可得好好培养,定能成为大才!”
这下,大帐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寂静起来。
郑芝虎口中的福松,即是郑芝龙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郑成功,如今作为质子落在沈炼手里。
天晓得,这位沈炼沈巡抚,会不会拿郑森继续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芝虎,大哥知道你是在担心,但在沈巡抚手里,未尝是一件坏事。”
当时在海上密谈,郑芝龙愿意答应这个把自己儿子当
做质子的条件,也是看出了沈炼的好心用意。
如果此次攻打中左所失败,他们这些人,全部都会死在俞咨皋手中,郑家怕是难以留存活口。
那么,将独苗交给沈炼,或许还能够生存下来。
郑芝虎和郑芝豹恍然大悟,心中不免对沈炼又多生了几份感激和敬佩。
等到真正“诏安”之时,郑森自然会完好无损的送回。
沈炼总不至于对一个三岁小孩下死手!
郑芝虎此刻提醒道:“对了,大哥,许心素及一干海商没来得及逃,就被我们活捉,现在该如何处置,也是放了?”
“不必,全部斩首,派人送去给荷军看看。”郑芝龙冷冷道。
许心素,此人极其奸诈歹毒,以前在李旦手底下做事,他就总是从中作梗,导致郑芝龙错失了许多机会。
而且,自己和两岸的关系变差,也是因为许心素不断拱火。
这家伙先是撺掇俞咨皋在当地设下诸多阻碍,甚至一度不让郑芝龙上岸,又跑去台湾和荷兰方面交涉,限制郑芝龙及其爪牙在两岸沿海活动。
好在郑芝龙有着足够的力量,还能够稍稍抵抗,否则早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郑芝虎嘿嘿笑道:
“那好,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做,大哥你要不要看看?”
“算了,一天下来,我也够累的。”郑芝龙摆了摆手。
好不容易驱逐俞咨皋,以后的局势会变得更加复杂,。
如果福建巡抚熊文灿因此震怒,执意要动手的话,那么在中左所会迎来第二场大战。
这个局面,沈炼不想看见!
下一步即是不断对荷军发难,在现有战力休整之时,引起两方争端,一口气解决那群殖民者!
思绪之间,账外就传来许心素的哭喊声。
“芝虎兄弟,你和你大哥说说,权当在看在李旦的情分上,留我一条狗命行吗,以后我保证就在你们手底下安安分分的经商,绝对不做任何非分之想!”
郑芝虎毫无动容,淡淡道:“当初你多次发难,怎么没想着看李旦的情分,现在送你下去见他,如何?”
“不……不要!”
许心素瞳孔中满是惊恐,双腿之间已经湿透,他从未想过事情的变化会如此突然。
俞咨皋还没撑过十二时辰就已经败退,而自己和那些海商,可以说全部都是郑芝龙的海上竞争对手,现在落到他的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给你个痛快!”
郑芝
虎也不想浪费时间,亲自提着钢刀,还没等许心素反应过来。
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一颗脑袋滚落在脚边,郑芝虎看着就有点烦闷,顺脚踢出去老远,随即吩咐道:“找个盒子,把许心素的脑袋装好,明天一大早送到台湾去,给那群荷兰人看看,和我们郑家作对,是怎么样的下场!”
郑芝龙的部署没有就此停止,深夜之时,他从中左所港口又派出去好几艘战船,接近台湾岛沿海过后不断进行火炮轰击,还专门针对那些荷兰人的营地。
只要被发觉,战船又会立马后撤。
这种打了就跑的怂货姿态,实在让荷兰人苦恼不已,但这恰恰就是沈炼想要的效果。
——
翌日,澳门,裴府。
沈炼将原来的裴府购置下来,正在让人拆下牌匾,挂上了“沈府”的牌子,手上还牵着个三岁小孩,神情很是轻松。
此刻正是上午,沈攸之拿着几封密信踏入,笑道:“老大,这裴府还挺不错的。”
“本来是广东衙门给裴永宁置办的,现在空着也是空着,我还不如搬进来呢。”沈炼说。
“对呀,过不了俩月,你就得对夫人履行诺言,把她和孩子从京
城接过来。”
沈攸之说起这事,沈炼还差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