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我们知错了。”那帮学徒们纷纷效仿方继明随着沈炼行礼道歉。
沈炼却挑了挑眉:“和我道什么歉,我又不是你们的师父。”
“当初是谁找你们来工坊拜师学艺的就各自回去找他们,把今儿的事儿如实说清楚了,听懂了没?”
众人异口同声:“听懂了。”
“那还站着干嘛,都回去吧,这儿是收学徒的,不是收赌棍的,滚!”沈炼毫不客气的骂道、
范继明还劝了几句:“沈大人,消消气,这些学徒平日都表现还是可圈可点了,今儿也就是赶巧了。”
“范先生,你就别提他们说话了,这都被我逮了个正着,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沈炼挥了挥手。
那些学徒有些是瞧不上沈炼的,毕竟家里的数博舅舅都是辽东的总兵副将,那个都比县令要威风,可他们也知道这里是工坊,是大凌河堡的地盘,决不能得罪这个地头蛇,于是纷纷做鸟兽散。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炼才和范继明来到了室内谈话的小屋。
“沈大哥,你这么做,不怕得罪那帮人吗?”范继明有些担心。
“怕什么,这么多学徒总要筛选一下的,他们犯错在先就该让人上上弦
,让他们收敛些。”沈炼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再说了,你这个做师父有意让他们轻松度日,不就是等着他们露马脚嘛。”
“我原本以为他们就是怕苦怕累而已,最多就是偷懒,没想到还在工坊玩斗鸡下赌注了。”范继明无奈的叹气。
沈炼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学徒里能吃苦耐劳,谦卑好学的少的可怜,范继明的策略是先送后金,选出好苗子,自然会将一身的本领交给对方的。
“你这身体刚恢复,看你这身短打的专版,是在忙活什么呢,别累垮了。”沈炼关心了一句。
范继明主动说道:“之前工坊的库存还有一百多把钢刀长枪和两家组装的小钢炮,钢刀开了刃,小炮筒是之前和沈大哥一起捣鼓的试验品,想着给我师父送到登莱去。”
沈炼听完便和范继明一起去看了看。
装船的工人已经把军械与军需品都码放在整齐了,护卫队也是袁崇焕与熊廷弼各自挑选的人手,尽管相看两厌但都忠于职守。
沈炼瞧出这熊廷弼和袁崇焕之间的矛盾也是另一场党争的开始,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袁崇焕若非背靠孙承宗这个老师,怎有底气和熊廷弼叫板。
此时看着货船渐渐驶离,沈炼的思绪回笼,他和范继明又聊起了钢厂工坊的琐碎事情,还查看了高炉与摇炉的工作状况,提醒他记得做好维护,避免秋老虎的时节,引发高温中暑的状况。
等沈炼离开钢厂工坊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老大,我回来了。”李自成策马而来。
“送个信而已,怎么神色这般冷沉?”沈炼好奇的问。
李自成如实说道:“我来的路上瞧见了祖大寿的亲眷正骂骂咧咧的往钢厂工坊赶呢,说是他的侄儿在工坊受了委屈。”
“哟,来的还挺快,走吧,咱们瞧瞧去。”沈炼并不意外:“他们在钢厂工坊斗鸡,下赌注,两只斗鸡我还扣着呢,更别提还辱骂我这个朝廷命官。”
“老大,祖大寿的亲眷在辽东都是有根基的,即使是他们有错在先,此事也得妥善处理。”李自成知道沈炼做事有分寸,但还是放心不下,他如今也见识过党争的厉害,不免为沈炼捏把汗。
“当然要妥善处理的,毕竟吃亏的人不是我,将赌博的风气带到军中工坊,是何居心呢?”沈炼这是要反咬一口。
等他带着李自成赶过去是
,便瞧见祖大寿的副参将付康带着哭哭啼啼的侄儿,气势汹汹的模样。
“二叔,就是这个沈县令掐死了我的斗鸡,还骂我滚!”那付康的侄儿付新泉指着沈炼大骂:“我那些银子都被他给踹飞了。”
付康认识沈炼,但他瞧不上沈炼的做派。
尽管平日祖大寿总是提点他们要低调行事,别和沈炼正面起冲突。
但私下无论是袁崇焕,还是祖大寿都默许了付康这帮人刁难范继明的,在机上范继明苦肉计得逞后,连累袁崇焕挨训,还没能出战奇袭支援漠南蒙古的夜战,新仇旧恨瞬间爆发。
“沈炼,你凭什么杀了我侄儿的斗鸡。”付康带着手下走上前冷笑道:“这大凌河堡的工坊又不是你沈炼的一言堂。”
“付康付参将,您说笑了,我作为孙大人钦定辅助范继明管理工坊的人,自然有权利制止在工坊的赌博风气,何况我本就是大凌河城的县令。”沈炼故作的疑惑的问:“难道我管辖的事,还需劳烦你?”
“什么赌博风气,就是斗鸡而已,几个铜板罢了,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分明就是故意针对。”
沈炼听完这话,淡淡的说道:“在工坊赌钱斗鸡,难
道是小事?付参将,你可是武将出身,可还记得居中的铁律,若是觉得赌博是小题大做,那我无话可说。”
“少和我咬文嚼字的。”付康大喝一声,说道:“沈炼,你敢拍着良心说,不是借题发挥?无非是怕我侄儿他们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