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找了个要回家吃饭的稀烂的理由,也顾不得太子信不信,便慌不择路逃离了东宫。
宋夫人确实备好了早饭,可她又如何食能下咽呢?
任务一个接一个,太师的愿望还未实现,这又来一个。太子与何巧巧甚至都没有什么交集,这任务要怎么做?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宋君君又急又气,急的是不知任务如何完成;气的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梁君复是她不想与别人分享的存在。
为什么一定要派发这样的任务?
系统不做过多解释,任宋君君如何呼喊,也不置他词,只是一个劲儿地播报那听了就让她头痛的任务。
“若是这样,那我便不做了,毁灭吧!”宋君君气急了,一屁股坐在床榻下,势要与系统争个明白。
然而话音刚落,对面的书房便传来宋煦明的惨叫声。
叫声凄厉决绝,宋君君汗毛倒竖,心下一慌,跑去一看,顿时吓得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
只见那宋煦明半边身子已经渐渐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他那残存的嘴大张着,凄厉的叫声便是由此发出。
因为浑身颤抖,他的双手再也拿不住书,整个人向桌角磕去。
下意识地,宋君君怕他会磕到桌角,用尽全身力气拔腿上前,可还未奔到宋煦明身前呢,厢房院外也传来痛苦的喊声。
她听得分明,那是宋家爹娘和文鑫的喊声。
原来,化为齑粉,人是会感到痛苦的啊。
宋君君回头看去,脑中轰的一声,她只见那门外屋角也开始瓦解,由黛色的瓦片开始,一点一点碎裂成粉末颗粒。瓦片逃不过,横梁逃不过,就连发了新芽的树枝,也都逃不过。
那些齑粉,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那些粉末不住地伸向更高远的天空。
【不接受,那便一起毁灭。】
系统冰冷的声音拉回了宋君君几分理智。
“做!我做!我真心实意地做!不管什么任务我都给你做!”
话音刚落,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忽地停住。
而随着宋君君的眼泪一同落下的,还有空中飞着的碎片。
宋君君抹了眼泪,想要看清楚,那些碎片是否真的回来了,可刚擦去眼泪,身后就响起宋煦明的声音。
“宋君君?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读书太专心了,都不知道你何时进来了。何事?”
这声音语调平和,爽朗清脆,没有尖锐的喊叫,没有痛苦的呻吟,并无半分异样。
宋君君回头,也顾不得满脸的泪痕了,冲上前去,撞进宋煦明的怀中。
他的臂弯,是真真切切的,他的体温,也是真真切切的。
是啊。只要她屈服于系统,所有人都会平安无恙。
宋君君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湿了一大片的衣襟。
这倒是把宋煦明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宋君君哭成这样,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
“君君,你这是怎么了?”宋煦明拉住宋君君的胳膊,但她箍得太用力,宋煦明一时之间都难以将宋君君从自己身上掰下来。
“君君,这是怎么了?你可是刚从东宫回来?”宋煦明拍拍宋君君的背,又隔着耳廓揉了揉自己被她那哭声震撼到的耳朵,却仍是耐着性子,柔声问道。
“嗯……”宋君君抽泣着,缓缓从宋煦明怀中出来。
这下,宋煦明那颗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你……是因为明日要搬进东宫的事吗?你莫急,君复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与他好好说说……要么我去说。还未出嫁就住进未婚夫家中,即便是未来太子妃,都过了明路了,但说出去也确实不太好。你是他的未婚妻子,君复他会在意你的名声的……”宋煦明安慰道。
宋君君本以为自己哭成这般模样,宋煦明一定会笑话她的。没想到,他竟无半分戏谑。
宋煦明若是不提,宋君君倒是忘了那日与太子随口应下的赌约。
太子赌嵘王夫妇不会太早和离,最少也要等到快到上元节了,才会提出和离之事。
而昨日正月十四,确实是昨日才从太皇太后口中传出和离的消息。
宋君君此番大哭,委实不好解释。于是,她便顺坡下驴,在宋煦明面前应了他的猜测,末了,还一边吸着鼻子作忸怩状,一边带着哭腔玩笑道:
“猜挺准……不过,你怎么不猜是太子轻薄于我了呢?”
宋煦明“噗嗤”一声,继而仰头狂笑。他实在忍不住不笑。
恣意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宋君君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宋君君憋了笑,拉了宋煦明的手肘。
“宋君君,你堂哥我四岁时,陛下就钦点我给太子殿下做伴读,我与君复相处十余载,君复什么为人,我能不知道?还轻薄于你……”
宋煦明上下打量了宋君君一番,继而揶揄道:
“……是你轻薄于他才对吧……欸!推我干嘛!”
宋君君听了这话,推得更起劲了。像是屎壳郎滚雪球一般,直到绕着桌案将宋煦明滚到对面去了才罢休。
“……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