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笃定何阿宝藏着事儿没说出来,便故意与何阿宝约好时间。
她料定,何阿宝想见陈攀,必定不在她口头上说的,相爱一场要做个告别,保不齐还有别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样的事情,她暂时猜不到。但何阿宝这回找她,哭得没有上回真诚。
既不真诚,那必定不是为着何阿宝口头上说的事儿。
宋君君也聪明,这边厢答应了何阿宝,下一刻便偷偷溜去了东宫。
她一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加上太子的权力,混沌的局势一定能变得明朗。
听宋君君说明了来意,太子倒有些错愕,他也听说了何阿宝缠着宋君君的事儿,本以为宋君君是来求情的,结果她却是想联合太子,给何阿宝“下套儿”。
“你素日里是不愿做这种事的,怎么今日倒要来求我?”
宋君君也不掩饰,坦然道:“我素日里侠肝义胆,何阿宝有难,我与她也无愁怨,没来由看着人去死,自然会帮一把。可如今,何阿宝在宋府门前守了好几日,就为着给我演戏,我猜她背后的理由一定不简单,想着将计就计,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话太子听着,心情倒是变好了,他极爱宋君君的坦诚,二话不说,也不管慎孤等人的迟疑,当即便答允了。
宋君君自恃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安排好监牢的人手后,第二日她便按照约定时间,去接何阿宝。
看着宋君君与何阿宝进了监牢,暗处的林余太师对身前太子道:
“殿下信得过宋小姐?”
林太师性格沉稳,就像宋君君和宋煦明吐槽得那般,林太师时时刻刻都如一座山一般,任风起云涌,都波澜不惊。
太子唇边漾起微笑,点点头,“君君有分寸的。”
他信宋君君。
“太师,似乎一直不太赞同本宫与君君的婚事啊。”太子偏了偏头,等待着林太师的回答。
林太师也微微一笑,实话实说:“并非不赞同。只是宋家小姐的脾气秉性,有时会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臣只是担心,宋小姐行事,不受殿下控制。”
林太师至今脑海里还回荡着宋君君常常问他的那句话: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每次也都是照着第一次宋君君问的那般回答,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可答完了,宋君君又总是一副失望的表情,也不再与他说话。
这宋君君也算得上是执着了。几乎回回看到林太师,总要问他这句。
次数多了,林太师现在一看到宋君君,就想到了这句话。
而宋君君的这个行为,林太师至今都没想明白究竟是为何。
“我从未想过,要控制她。”太子低低地说了一句,与太师一同进了大理寺——宋君君要他在大理寺等消息。
宋君君也并未辜负太子的信任。
她送了何阿宝进去探视陈攀,自己则等在牢房之外。
她知道,如果她在,何阿宝与陈攀的对话必定有所保留。
而陈攀被关押的隔壁监牢,昨天夜里连夜抓进来一个犯人。
这是太子按照宋君君的要求安排好的。
不多时,何阿宝红着眼走了出来,见了宋君君,感激着向她行礼。
宋君君背着手,仔细盯着何阿宝的举动,察觉了端倪,表面却波澜不惊。
派人送了何阿宝回去后,宋君君转身就进了大理寺,让慎孤调了那名“犯人”过来,叫那“犯人”一五一十说出他在监牢中所听到的。
“就是普通的对话。一个说,相爱一场,便来看看你,此生就此别过。另一个说,这一世是我负你,最难忘的日子,是从前相处的点滴,自此以后,门前你亲手种下的松树,我再也看不到了。曾经许诺你要在松树下陪你老去,如今也做不到了。”
这就是诀别的话,慎孤慎独在一旁都听得一头雾水。
太子也皱着眉,正仔细思索着这些话里的端倪。
“何阿宝,竟如此痴情。”林太师感叹道。
“是痴情,但也痴傻。”宋君君听明白了这些话,心里那个猜测,如今越来越清晰。
太子听了,问她道:
“现在,你是想派人跟踪何阿宝?”
“慎言已经去了。”宋君君答道。
但她猜测的,还不是这么简单。
慎孤带着假犯人出去后,没有外人了,太子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是那棵松树有问题吧?君君?”
宋君君点点头。
“是哪里的松树?让慎独派人去寻。”太子坐直了身子,就要吩咐一旁的慎独了,但宋君君却拦了下来,又摇摇头,道:
“是松树,但不是现在。我让慎言跟着何阿宝了,她会带慎言找到那棵松树。但是,找到后,不能轻举妄动。”
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