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眯缝着眼别过头去,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阳光后,依稀之中,却见何阿宝跪在了地上。
“跪我也没用!”宋君君心一横,说完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兀自回了后院,专心喂猪。
只是那何阿宝哪有这么容易放弃,宋君君摆明了是不愿见她了,但她却仍旧守在宋府门口,一连几日,劝也劝不听,宋将军也没法子,只能提前报备给陛下,又常紧闭了大门。
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免流出些传言。街头巷尾传播之际,传言难免失真。
传来传去,最后竟成了宋君君存心刁难何家小姐,教她每日在宋府门前罚站。再结合她从前在忌月里为太子挡走陪侍女子的事儿,便彻底坐实了她悍妒的名声——何家姑娘曾经也是太子妃人选,宋君君这便是吃味,在报复这些从前的竞争者。
若不是宋君君在福满楼里亲耳听见这样的话,恐怕打死她都不会信,这世间的流言竟能如此无中生有。
“哼!这没完了还!”宋君君把手里的鸡腿重重地甩进面前的碗里,一想到方才进门时楼下大堂那些客人们说的话,气得连饭都吃不下,福满楼秘制鸡腿都不香了。
“不气不气……”福满楼掌柜的坐在宋君君身边,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宋君君的怒气。
“这鸡腿这肘子,都可入味儿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宋君君撅着嘴,在张福满柔和的眼神下,稍稍平息了些怒火,可胃口仍旧没恢复。
“啧……这往常我也没听说过何阿宝这么执着啊。如今又这样,到底为什么哪般嘛?!”宋君君气不顺,吐槽着。
“还能是为哪般?为着情郎呗!”张福满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又为宋君君添上热茶顺气。
“这大理寺也是,审个案子这么久的吗?”宋君君在这个世界有限的记忆中,凡是那些出动禁军的案子,大约几日内就结束了。偏是这陈攀家,好几天过去了,都没听到定罪处斩的消息。
她还曾为着此事去悄悄问了太子。太子却推脱说,大理寺断案,有大理寺的章程,从前的那些,是皇亲犯案,与陈家的性质不一样。
“断案的事儿我不懂。可京城也少有大案吧,审久些,大约也寻常吧?”张福满只顾着自己客栈这一亩三分地,若不是偶然结识了宋君君,她是在京城住了十多年,都没关注过这些达官贵人的事儿。
宋君君烦躁得很,诸事烦忧,如今又添了个仿佛“恋爱脑”晚期的何阿宝,她一面不想管,一面又良心不安。
何阿宝本都打算摆脱陈攀了,甚至都去寻求太子的庇佑了,可陈攀和她见了一面,她便又临阵倒戈了。
说到底,在宋君君的心里,何阿宝也不是什么作恶的人,如果真要宋君君眼睁睁地看着何阿宝滑入泥潭,她实在是做不到。
尽管宋君君一直在告诫自己,何阿宝就是游戏系统里的“npc”,她无需去管,可是,这个世界里那些“npc”们的血肉,却是真实有温度的。
八珍轩追杀王安华的壮汉、西郊长亭败于慎言之手的刺客,他们的血也曾溅到过宋君君的身上。血液滑过她肌肤的触感,温热而真实。水月一尸两命的尸体,也是真切不虚的出现在宋君君的眼前。
“福满姐,你见多识广,又已经成婚了,你告诉我,到底该如何断了一个傻姑娘的恋爱脑……也就是如何让一个痴情的傻女人,从这段畸形的感情中抽身?”
宋君君尽量用张福满能懂的话解释着。
张福满是个守得住话的人,虽也圆滑,但却是个正直的,宋君君对她也甚少避讳。
她也帮着宋君君想法子,可是想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做。
“何家那小姐,太过痴情了。”张福满叹着气,又想起来一件事儿,以此作为何阿宝痴情太过、难以扭转的“证据”:
“你是不知道,上个月,有好几回,我路过醉鹤楼后门时,都看见那何小姐扮成农妇或是婢女的模样,跑去醉鹤楼呢!走的是后门,那必是与陈家公子私会的!”
上个月?何阿宝不是说,她与陈攀私奔了吗?
宋君君一听便来了精神,疑心何阿宝那日哭哭啼啼找她,也没说实话。
“上个月什么时候?你可有见过陈攀也从醉鹤楼出来?”宋君君连忙问道。
太子前些日子在醉鹤楼遇险,第二日,整座醉鹤楼便一夜之间换了东家。由里到外,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换掉了,就连门口站着迎客的仆从,都换了生面孔。
不用问,宋君君也知道这是太子的手笔。
若是陈、何二人经常选在醉鹤楼私会,那么保不齐,太子遇险一事,与陈家何家都脱不了干系。
“陈家公子这我倒是没见过。这也就是上个月初的事儿。后来,便没见她了。”张福满摇摇头,回忆道:
“不过……她身边的一个丫头后来倒是也去过几次。也是走的后门,月初,是她陪着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