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王妃起身离开了,宋君君看着她的背影,仿佛看见嵘王夫妇任务的经验值离自己远去了。
嵘王妃离开了,宋君君脑子里的一根弦放松下来了,才忽觉疲惫,像被卸去了所有的力量,趴到床边,吃起了快要凉掉的猪肘子。
方才嵘王妃在,她都没好意思啃呢。
嵘王妃被“请”出了宋府,走到大门口看到了东宫的车驾,毕恭毕敬地行礼。
太子没下马车,连帘子都懒得动手掀一下。立在马车边上的慎孤慎独见嵘王妃行礼,也略略行了常礼,以示对她身份的尊敬。
他们二人心里也明白,太子是不愿意与嵘王一家有过多来往的,因而慎孤只是低声提醒太子,嵘王妃在马车前罢了。
“夜深了,嵘王妃就早些回去吧。”太子不耐烦地说道。
嵘王妃也是个聪明人,她如何听不出太子话语之中的厌烦,但她却不怒反笑,柔声说着告退。
待走出了宋府家门口的巷子,为嵘王妃赶车的女仆从才贴着马车帘子,低声悻悻道:
“王妃娘娘,您怎么说也是太子的皇嫂,他怎么这么不客气?嵘王母妃和先皇后过不去,可咱们嵘王府和他又没仇……”
“他不客气的时候还少吗?”嵘王妃也还是柔和地说,“你只看他拒了多少人,偏偏中意宋家的姑娘便明白,太子殿下大约是柔婉端庄的仕宦之女看腻了,只喜欢她这般洒脱无拘的……”
女仆从听了这话,也笑了,道:“宋家女公子,说话也着实有趣……”
嵘王妃坐在马车里,手里不断捻着毛毯的流苏穗子,喃喃道:“有趣?可我怎么总觉得她在探听嵘王府的事呢?似乎总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
这话说的小声,外面的仆从没听见,便也自顾自地说:“王妃娘娘,这宋小姐倒是恭敬,可太子殿下一直……唉,娘娘您也忍太久了吧?要不要,告诉咱们殿下,让他好好与太子殿下说一说……”
“说什么?”嵘王妃截断了仆从的话头,无奈地笑了笑,嵘王太过仁弱,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
“对了,荷芯,宫里头……都安排好了吧?”嵘王妃叹了口气,问道。
不用嵘王明说,荷芯也明白王妃是在问什么,更是压低了声音,笃定道:
“都安排好了,再过些日子,时机便成熟了……”
嵘王妃闻言,攥紧了手中的流苏穗子,松了一口气。再过些日子,一切都好了。
这么多年了,她如履薄冰,事事小心,如今胜券在握了,定要沉住气。忍得了一时,方能成事。
太子一直以来都只是避开嵘王府,嵘王的个性随和恭顺,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但嵘王妃叶家,这几年却总是不太规矩。
连太师林余早前也说,是错看了叶家,也幸好叶家二小姐叶晚心早逝,否则,太子妃的人选,还真的难以避开她。
因为避开嵘王府了,太子纵然眼线再多,但也根本想不到嵘王妃居然还能在宫里安插人手。
不过此时的太子,找宋君君,是来“兴师问罪”的。
“宋小姐胃口这么好?”
太子殿下大步踱进宋君君的闺房,就像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般,一点儿也没个避讳。
“诶诶诶,你好歹是个殿下,你能不能稍微、守那么一点点的规矩啊?”宋君君嫌弃地说着,放下猪蹄,拈起一边的手帕擦了擦嘴。
太子置若罔闻,推开桌子凳子上放的各色点心礼物,扫了个空处,大喇喇地坐了上去。
“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殿下怎么今天夜里有空来看我?”宋君君换了个姿势,侧着坐到床边,问道。
“有什么喜事啊?”太子嗤笑,以为宋君君说的是慎言,便又勾起唇角,言语中带着些嘲讽:
“可是寻了好东西,赠给了喜欢的人?”
宋君君心里想的是嵘王妃都事儿,毕竟她和嵘王妃今天也算是促膝长谈了,还险些就成功让嵘王妃对她吐一吐“婚姻苦水”了,只是被太子打搅了而已,不过,这也算是她宋君君今日的收获吧。
听太子这么一说,宋君君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一来,张福满从黑市上买来的短剑,确实很得宋君君的心意;二来,慎言救她多次,武艺高强,屁话又少,宋君君也确实喜欢这个人。
于是,宋君君便忙不迭地点头,“对啊对啊。慎言喜欢吗?那把剑可花我好多钱了呢!”
一听到“钱”字,太子殿下不知怎地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来。
“怎么?从我这儿坑钱,然后拿这钱养别的男人?”这话太子说得咬牙切齿,宋君君听得也云里雾里。
她刚想开口询问,但一看太子阴沉着的脸,心里也冒起火来。
“梁元成你吃错药了吧!大晚上你过来就是胡说八道来的?”
说着,宋君君给了太子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