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秋夜一向安静,正殿之中,太子正对着文鑫送过来的锦盒和几张破纸生闷气呢。
站在旁边的慎孤大气也不敢出,待慎独把守在宋府附近的慎言喊回来时,太子还在对着那把短剑碎碎念。
“奉命行事而已,何必念念不忘?”太子抠着剑柄上镶嵌的白色宝石,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你拿去看看!”听到慎独的脚步声了,太子背着身,头也不回,将手里的短剑往后一抛。
慎言反应快,迅速接住了剑,却不知太子因何如此。
“殿下,这是……”
“你好生看看。”太子耷着眼皮,紧锁眉头,气鼓鼓地说:
“这看着……可像是男子所用的短剑?”
不明就里的慎言仔仔细细检查了剑鞘,又拔出剑仔细查看剑刃,还试了试这柄短剑的剑锋,末了,肯定地点头,对太子道:
“启禀殿下,这的确是一柄男子所用的短剑。形制符合,雕工大气,剑刃用料也实在……”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你用着可顺手啊?”
老老实实的慎言只听着太子这话有些奇怪,却并未听出太子的阴阳怪气,果真跪地试了几下。
慎孤见状,在一旁使尽了眼色,可无奈慎言她目不斜视啊,只好又闭上眼睛。
“启禀殿下,短剑很是趁手。若是殿下用,剑身还当加粗一些……”
最后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太子殿下更是火冒三丈。
“那你便好好用。”
这话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太子殿下一甩衣袖,慎言见状,知趣地离开,却被太子后来的一句话惊到了:
“从今以后,你,还有你妹,你俩给我到大街上买一些女子所用的发带,今后若在东宫无事,穿女装即可,无需再时刻装扮成男子模样了!”
慎言很是疑惑,她是暗卫,自然如何方便出手便按何种样式装扮,女装打斗起来甚是不便,难道,太子殿下是不再需要她们姐妹二人,要打发她们离开了?
想到这里,慎言惊慌失措,稳定了心神,迅速又跪了下来行礼。
“殿下恕罪!大势未定,您如今还未承继大统,朝堂奸佞宵小虎视眈眈,就请让我们姐妹二人继续护卫您的周全吧!慎言慎语,皆是为殿下而生的,如若您不再需要,就请赐我们一死!”
说着,慎言将手中的短剑举过头顶,言辞恳切,眼中含泪。
“慎言,殿下不是要赶你们走,实在是……”慎独出言解释,解释到一半儿,望了望太子的背影,不知如何再说了。
“殿下!”慎言托着短剑,又跪地朝前挪了几步。
“宋君君以为你是男子,所以才送你短剑,以谢你多次搭救的恩情。”太子咬牙切齿道。
他是千算万算,连宋君君可能会喜欢上太师这一点他都猜过,却万万没想到,栽在个女扮男装的慎言手上。
早知如此,还不如派别人去呢!
慎言听了太子的话,脸上也是黑一阵白一阵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行了,你别解释了。别一着急到时候和慎语一样说不出话来。你退下吧。”太子坐到几案前,摊开了文鑫送来的纸条。
“殿下,这柄剑还请您收回!”慎言托着剑,跪伏在地。
“算了。你拿着吧,别回头让人以为我如此小家子气,连赠给侍从的东西都要私自昧下。”
“可是殿下……”
“行了,你退下。”太子殿下垂着眼,慎言只好知趣地离开。
读完文鑫送来的纸条,太子殿下的怒气竟也平息了不少,还笑出了声。这一笑,倒是惊得一边的慎孤以为殿下是气昏头了呢。
“气昏了?呵!我只是觉得宋君君错认男女,荒唐可笑而已,我哪里生气了?我不过是在笑,这宋君君想的法子……”说着,太子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慎孤。
慎孤一看,便觉得荒谬无比。
“这……殿下,这能行吗?”
“能不能行,明天试了便知,你去拟奏折吧!”太子笑道,“明天,必有好戏。”
他倒是真想看看何太傅气到哑口无言的样子呢。
奏折一写完,太子便要出门,说是要去看看宋君君。
“殿下,夜已深了,此时去,怕是多有不便吧?”慎孤站在马车旁,扶了太子上车,一边说道。
“无妨。去看看便回。不知她养得怎么样了。”太子的声音淡淡地从马车中传来,慎独牵着缰绳,朝慎孤咧嘴:
“咱们同去,慎语也藏在暗处,想来没有危险。”
慎孤没奈何,也坐上马车,带着太子的几个亲卫,往宋府而去。
太子原以为,宋府少和朝中大臣结交,平日里,也就京兆尹府的女郎会时时探望,却没成想,这么晚的夜里了,宋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