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要恩爱,要腻在一起……说好了,今日,这个数!”说着,宋君君伸出三个手指头。
“好。”太子无奈地按下宋君君的手,攥在手心,牵着她朝仁德殿走去。
“你……”宋君君刚想挣开,一抬头就见太子冲她眨眼。
噢!是从进宫的那一刻,这场戏便开始了——太子今日与宋君君进宫,给宫里几位长辈请安后,将要留在宫中用午膳。
届时,何贵妃也会在。太子是要宋君君做出恩爱的姿态来,给何贵妃、也给太后看。一则是暗示何贵妃,要在他们二人之中横插一脚是难上加男,二则,是向太后显示鹣鲽情深。
太子说,太后和先帝感情甚笃,先帝驾鹤西去,太后痛哭难抑,夜不能寐,因而才落下病来。宋君君和他演出情意绵绵的架势来,说不定能使太后触动情肠,继而将纳侧妃的事延后再谈。
嗐!不就是在皇帝太后面前演戏吗?她没谈过恋爱难道还没见别人谈过恋爱?想来古代的情意表现方式,和现代人差得也不大。
她宋君君必然要发挥出浑身上下所有的演技,拜托,那可是三千两欸,太子答应了她,“事成”之后,黄金三千两。
哪怕是看在钱的份儿上,她也绝不能掉链子,保管给演得情深意长、情难自禁,闻者动容,见者落泪……
陛下一直宠信宋将军,自然对他女儿的印象也不差。只是宋君君极少出现在他跟前儿,因此这一次选妃,陛下是没想起来宋将军还有个女儿的。
原因也很简单,宋君君这“摸鱼”的十几年,都顾着在街头坊间闹去了,压根儿也没见过几次达官贵人。
陛下也只是知道宋煦明是宋将军弟弟的孩子,宋将军自己的,是个喜欢玩闹的女儿罢了。
宋君君喜欢玩闹这事儿,也不是陛下主动探知的,而是最初的一段时间,朝廷中有人看不惯宋将军,没读过几天书,却也能位列朝堂,因此借着宋夫人、宋君君礼仪举止有亏的事儿弹劾他。
可这陛下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没把这些事当罪过问责宋将军,反而替宋家辩护,说宋夫人和宋君君是“天性质朴,赤子之心”。
宋君君跟在太子身旁半步远的位置,信心满满地向皇帝行礼,行完礼,还觉得自己格外从容大气。
果不其然,陛下果然夸她了:
“朕记得宋家女公子年幼时,总有一些嚼舌根的文臣,说你行止不拘礼法,宋爱卿没教好。今日一见,落落大方,哪有半分市井俗气?可知文臣的话,多半是看不得朕宠信宋爱卿的酸话,却要粉饰太平,拿了礼法的由头来。”
陛下说着这话,身边的何贵妃脸一僵,却也只能尴尬地笑着点头。
今日的礼仪,那可是宋君君昨天晚上拉着宋煦明练了一晚上的行礼呢!她以项上人头做担保,必然惊艳四座!
“平身。”陛下免了二人的礼,还赐了座。
宋君君转身,见到两个席位隔着远远的,便在就座的档口,扯着软垫,稍稍向太子挪了一挪。
动作不快不慢,挪得不多不少,却恰好能让殿里的几位长辈瞧见——这也是宋君君事先训练好的,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太子着实是了解太后啊。
太后见了这番景象,果真眼神微动。
知道太后在看她,宋君君也当做无事发生,乖巧地在太子身边坐好。坐下的那一刻,眼睛还极有心机地向上一瞟,与太子对视一眼,又立马嘴角含笑,低下头去,手又悄悄藏在裙裾之中,给自己的大腿肉狠狠地掐了一把。
登时,一抹红晕飞上脸颊。她今日出门脸颊只扑了最轻的粉,绝对不会盖掉这红晕。
啧——疼!但是得忍着!
宋君君在痛的时候,极力忍着不叫出声,就会红脸。
之前她还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反应,要改。但今日却觉得,这身体的反应机制,简直天选演员呐!
这红晕,这动作,太子见得最真切,而殿里坐着的几位长辈,差不多也都见到了,一个个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除了何贵妃。
“太子殿下……和君君,当真是情投意合啊……”何贵妃皮笑肉不笑,道,“只是,这太子殿下和君君,也就只是乞巧时的一面之缘吧,怎么会就如此的……情定一生了呢?”
“贵妃娘娘想必是眼里只有父皇和阿宝姐姐吧?”太子笑得坦然,又看向皇帝,道:
“这每年的除夕宫宴,父皇都会宴请大臣。每年我都能见到君君……”
说着,太子又扭头看向宋君君,宋君君也配合,微微抬头,也眼含笑意望向太子。
她从进门开始,脑子里的神经就都紧绷起来了,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留神、留意。
当太子说到“君君”两个字时,宋君君就知道,此时,必须和太子来一个“眼中只有彼此”的不管他人死活的对视来,方才能让戏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