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巧,当真是假的!
怪不得当日系统下发任务时,宋君君只是见到了何巧巧的模样,系统却并未像往常一般提及“何巧巧”这个名字。
“她真是你的亲生女儿。”宋君君心中莫名地也松下了一口气。
兰姨闻言,敛了张狂与轻浮,垂下眼去,蓦地眼中又迸出光芒来,慌乱地摇着头,拔高了声音:
“不!不!不……我的女儿是牡丹,是梁牡丹!”
兰姨高声呼喊,连连否认,生怕宋君君不信。
可话已至此,方才已有她片刻间的真情流露,如今再如何否认,都早已是徒然。
宋君君也不与她多分辩,只是问她,梁牡丹的生母哪里去了。
梁牡丹的身世,宋君君还是想从兰姨的口中撬出来。
宋君君知道兰姨的嘴不是这么好撬开的,且她早在心中猜测,牡丹是与何巧巧互换了身份,牡丹的亲娘,该是何太傅曾经的外室。
兰姨闭口不言,只是心虚地与宋君君对视了一眼,很快又垂下眼去,整个人仿佛都泄了劲儿,颓然跪坐了下去。
“唉——”宋君君长叹一口气,故作遗憾,悠悠道:
“你想必也听说了,何巧巧与太子的婚事,本就是何家贵妃临终时以死相胁求来的。太子可不愿意。太子没有别的侍妾了,也不想有。到底谁是何巧巧,太子也不在乎。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太子本就不想多娶,若是如今又冒出了一个什么真的何巧巧,只怕是平添烦恼。我与你的女儿没什么恩怨,她在东宫若安分度日,自可保一世衣食无忧。太子不想多娶,何太傅病入膏肓了,如今再争论何家女儿的真实身份,在我看来,也没有意义……”
宋君君打着马虎眼儿,说着瞟了一眼兰姨,见她神色微动,便知自己说的话,已经被兰姨听进去了。
“……你不想暴露何巧巧,我与太子也不想多一个何巧巧。既然,你我二人目的一致,那便好办了……”
言毕,兰姨果然抬头,看着宋君君,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窥探出什么来,好判断太子妃的话,到底是否属实。
宋君君报以和善的微笑,好叫兰姨完全相信她。
“兰姨,不如……”宋君君俯下身,低声道:
“我们便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你不言,我不语,谁会知道?你只管与牡丹安稳度日便好。她也是个可怜人,想必你比我清楚,何必要累她一世飘零、孤苦无依呢?你在,她好歹知道,自己还有个母亲、还有个家在……”
宋君君松开了捆缚兰姨的绳索,将她扶到凳子上坐着,又道:
“我便只此一个要求。要么你答应,要么,我将此事告与太子知道。他不喜欢何巧巧,更厌恶有人欺下瞒上。到时,你的罪名……”
话还未完,兰姨便战战兢兢叩头答应了。
宋君君满意地笑着点头,劝兰姨这些日子不要再出门了,便拂袖离去。
回东宫的路上,文鑫问宋君君,是否真的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文鑫是可怜梁牡丹,原是千金,却被迫沦落风尘。生母早逝,养娘却又是害她的人。
“若是不追究,这世上谈何公道?”宋君君答道。
她派去找寻证人的人,大约还要几天才有结果。她怎么会坐视不理呢?甚至,她都想好了这件事该如何了结:
若是东宫的那个何巧巧愿意与梁牡丹换回身份,就此母女二人安分度日,她便也愿意网开一面。
若是不愿意,便依法论处。
“那牡丹姑娘若是舍不得兰姨呢?”文鑫问道。
“方才你可看见了牡丹的神情?”宋君君顿了一顿,道,“那眼中的失落与绝望,是难以掩饰的。经此一事,恐怕牡丹也知道兰姨是何面目了……”
宋君君真正担心的,是怕兰姨还会伺机生事,她总觉得,兰姨突然要卖掉梁牡丹,并非像是见财起意,更像是这是一件她不得不完成的事。
且完成之后,她还意欲脱逃。
更可疑的是,她明明已经逃去了西郊竹林深处的小院,却又要返回鸳鸯堂。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文鑫,你再去叮嘱仍守在鸳鸯堂的人,还有那个何瞻,让他们好生盯着,不许兰姨出去,也不许有外人接触兰姨。”想了一想,宋君君吩咐文鑫。
古丘国的使者很快入京了,而为着那古丘王族侍从的事儿,太子和慎孤他们又忙活了起来。
宋君君支使东宫的侍卫暗卫们,倒也是驾轻就熟。
只是连日来,系统一直在催促宋君君去完成任务,催得她神思烦乱、五内郁结。无他,太师的那任务,着实是不好办。
连一直在忙着做事、不擅共情的慎独都觉察出了太子妃的不对劲,到太子跟前说,太子妃大约是想家了。
这不,夜里太子与太子妃一同吃宵夜,太子便问她:
“君君,这几日你可想回将军府住上几天?”
宋君君埋头吃着猪蹄膀,心里想着太师的任务,根本没听见太子在说什么。
“君君……君君!”
“啊?什么?!”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在问你,这几日是否要回娘家住些时日?”太子笑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