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似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两个男人,李盛吸了口烟将支票递给对面的曾团长,曾团长细看数字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从椅侧提上一个沉重的黑箱子。 喀,银锁应声打开,一台掉漆的大功率电台稳稳立于桌上,曾团长指着那台发报机解释,别看外表旧,其实有七成新。 他故意在壳子上涂了些药水,让其看起来接近报废,不然自己可没法把电台如此重要的物资倒腾出来。 呼~李盛吐出一口烟雾,拆开盖子发现线圈已然发黑烧断,他稳住心神摆手让曾团长不用解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肯定信任,外表无所谓,不过线圈坏了可不太方便,配不齐这电台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了。 现在风声紧,他真的没办法,曾团长露出为难的神情,然而在李盛凌厉的注视下,他不自然的朝后挪动屁股。 曾团长的恐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盛绕到他身侧,俯身抽出口袋里那张还没焐热的支票,并低声警告他,自己也只是中间人,不是买家。 曾团长气息一凝,如同石人般愣在了座位上。 双手按住曾团长的肩膀略施压力,李盛乘胜追击,万一买家不喜欢这台机器,对外一嚷嚷,坏了他李盛的招牌就算了,曾兄也可能会惹上麻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就当没这场交易,至少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眼看着到手的支票飞走,曾团长心一横拉住李盛的手臂,他深吸一口气表示,自己能再降价,打个八折,至于线圈,可以找个民用电气公司,多买几个民用线圈和大电阻,稍加改造,即可合成一个大功率线圈,不难的。 “曾兄,我是个外行人,完全不懂电气这块,更别说改造了。”李盛眯起眼睛感慨,“我验货只知道东西要新,买家又不是出不起钱,人家只要货好。” 这玩意就是个烫手山芋,曾团长急促的说道:“要不再便宜点,七折,不,直接一口价,对折吧,李兄,看在熟人的份上,别让兄弟再带回去了,兄弟实在消受不起啊。” 手指在胯上敲击了几下,李盛还是摇头拒绝,东西再便宜,也没法收啊,他要是会改造,早就兴高采烈的去赚这个大差价了。 叮铃铃! 茶几上的电话疯似的闹起来,李盛对曾团长点头致歉,转身去接电话,听到对面熟悉的声音,他脸上挂起笑容,旁若无人的同电话那头交流起来。 “小夏先生说的对,能收的我一定收,可是最重要的线圈坏了,我想了下还是不要了,再找机会吧。” “啊,能不能修?你知道兄弟我不会啊,别为难我了。” 那边又说了些啥,李盛惊讶的张大嘴,忽然转头问曾团长:“曾兄,没想到你入伍前是电气公司的呀,你能帮我们修吗?” “不不,我……我很久不摆弄那个了。”曾团长的话几乎默认了自己的能力。 李盛又同小夏先生聊了几句,他挂断电话后重新坐回座位,用极为遗憾的口吻对曾团长表示了抱歉,自己真的没法收。 正当曾团长失望的低下头时,李盛话锋一转谈起了情谊,毕竟以前和曾团长合作愉快,以后也想继续合作。 他伸手比了个三,按原价的三折,他的老板小夏先生愿意自掏腰包收一台破烂,赚个人情,免得曾团长一不小心受个什么处分,就没以后了。曾团长愿意就拿支票走,不愿意他们也不勉强。 柳暗花明,曾团长当即同意:“小夏先生大气,兄弟我也不愿老实人吃亏,给我纸笔和尺子,我现在就把民用线圈改造的方法画出来,我想小夏先生手下一定有能人可以看懂示意图。”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夏先生纯纯想卖你个人情。谁让咱们是熟人呢。”李盛抖了下快掉落的烟灰。 曾团长郑重的点头,等他画完示意图,李盛如同来时一般将他恭送到门口才折返回来。 反锁住入口,李盛将落地窗帘一把掀开,厚重的窗帘后露出一扇小门,其实这间屋子能和隔壁屋子相通。 不等他转动把手,门从里面打开,清澄得意的笑脸露了出来,从曾团长进门起自己就一直通过墙上的小孔观看谈判过程。 李大哥谈判太有水平了,清澄不禁竖起拇指夸奖李盛,把一个及黑心买办演绎的淋漓尽致。 对付又怂又贪的人,他的原则就是雁过拔毛!李盛一边掏出根新烟,一边同清澄抱怨杀价还不够狠,那老小子绝对不敢把电台再带回去,刚才就该杀他个一折。 “怎么有股异味呢?” 清冽的女声一响,李盛瞬间将香烟塞入口中,他抿唇对清澄身后的陈彩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好妹妹,你仔细看清楚了,若是已婚男人露出这种神情,一般是做了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