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挂念着药效。 顾璋第二天早早就自然醒来。 他洗漱更衣后,就朝着燕老住的院子里走去。 远远就看到姜武守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都和昨日所见一模一样。 顾璋看了眼天色,微弱的晨光已经从天际洒出来一点。 所以姜武这是一夜没睡? 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熬夜通宵。 昨天赶他回去睡觉的时候,好意思理直气壮? 顾璋走过去,正想开口。 姜武飞快伸手,满是老茧的掌心盖了上来,另一只手做出禁声的手势。 姜武给他打了个眼神,顾璋便跟着他到院子外。 “老爷难得睡一个整觉,没被疼醒!”姜武声音都有些沙哑。 “之前晚上都睡不好吗?”顾璋惊讶,他竟从没发现这一点。 “发作时总膝盖肿胀,疼痛难忍,总会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姜武声音有些低,“就是因为这个病,老爷才提前致仕的。” 顾璋也沉默下来。 在院口凝望燕老所住的那间屋,觉得燕老比他想象中更强大。 平日相处时,和煦爱笑,脾气也好,面对什么事都从容不迫,情绪稳定得让人心安。 根本看不出是夜夜被病痛磋磨得睡不好觉的人。 强大、饱满、稳定的精神世界,才让他这种千疮百孔的灵魂,都觉得如沐春光,像是被照亮着前行。 无论是拓宽后更高要求的课业,还是习武、诊脉这种要努力辛苦维持的条件,又或者偶尔灌输给他的大爱仁义。 要是换在以前,他肯定嗤之以鼻,或者撂挑子不干了,自己莽也不是不行。 可偏偏只要是燕老来做这些事,他好像觉得无比自然,沉浸其中还会身心愉悦。 顾璋深深地望着紧闭的门,又回过头来看向姜武:“我守一会儿,你回去洗漱换件衣裳,要不燕老一眼就看出你在外守了一夜了。” 姜武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我很快就回来。” 见姜武飞一样离开,顾璋走到院外,吩咐下人道:“去准备一碗姜汤。” 顾璋拿了本书,靠在燕老门口,慢慢看了起来。 还没等他看完三页,姜武就匆匆赶回来,还洗了把脸,眼神里的兴奋冲散了疲惫,完全看不出是熬了一夜的样子。 他一来,就凑耳朵到门口听,见还是没什么动静,眉眼间都是喜色。 没多久,下人便用托盘盛着一碗姜汤走到院门口。 顾璋给姜武试眼色,“你的。” 姜武走到院子外,一下就闻到了浓厚姜汤的气味。 他有点不想喝,这么重的味道,喝了定会被老爷发现的。 他回头看了眼顾璋,觉得这小子憋着坏,又觉得可能是担心他深夜着凉。 顾璋对着屋里比划了一下,示意——若是不喝,他等会 儿就直接告状。 顾璋比划完,就看到门口姜武端起那碗姜汤,一饮而尽。 顾璋拢了拢衣服,这么冷的天气,姜武竟然就这样在门外站了一夜。 他这么贴心的好徒儿,怎么能不让师父知道呢? 正巧这时候,屋里传来动静。 姜武都没来得及顾上别的,推开门就往里走。 顾璋也赶紧跟上。 “老爷。” “师父。” 燕老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起来,就看到身边最亲近的两人出现在眼前,更觉得人生幸事,莫过于此。 他乐道:“你俩今天还挺有默契。” 姜武问道:“老爷感觉怎么样?” 燕老笑道:“感觉腿轻松多了,这药效甚好。” 顾璋心情也轻松了些,眉开眼笑道:“有效果就好!” 他控诉道:“师父每晚睡不好觉,竟都不告诉我。” 燕老起身下床的动作一顿,瞥了一眼姜武:“姜武告诉你的?” 顾璋毫不犹豫点头:“对啊!” 顾璋凑到他身边,手半卷着放到燕老耳边,做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您闻闻他身上有什么气味?” 姜武面色一沉,变得黢黑。 臭小子果然心里憋着坏! 顾璋说完这话,连忙就往外跑:“师父,我先去学堂了,回来再给您配些药备着。” 燕老看顾璋跑远,又瞅了瞅身边的姜武:“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打算瞒着我?”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