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向驰不要挟,欧阳就不猜了,但她向来不喜欢示弱,他这么一闹,她反倒要好好猜上一猜。 她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把,“根据你刚才问我的语气,这件事或者和王子季有关,‘务必保持距离’,说明他身边有了变化,让危险加大了,那么,这个危险是什么呢……郊区别墅没有市区高层贵,王家买了就买了,捷豹就有点过分了,如果是他自己买的……” 她靠在椅背上,没有目的地看着花园里绿油油的草坪,右手有节奏地敲着车窗,“他是学化学的……通过对碳十四的测定可以得出文物的存世年份,所以,他的财富是来自古董造假,还是古董鉴定呢?” 欧阳拿不定主意,又看向向驰,“他是和梅若水兄弟见面了,还是跟韦莫言见面了?” 欧阳仅凭一点点线索就几乎推导了全部。 向驰心里极其佩服,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幽深的目光从眼睛慢慢挪到了嘴唇。 欧阳警告道:“你不说就甭想亲我。” 向驰赶紧服了软:“倒也不是见面,但他和韦莫言进了同一间茶室。” “唉……”欧阳叹息一声,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也没有了,“果然是他。” 向驰道:“你不认为那是巧合吗?” 欧阳摇摇头,“我只是善良,但并不愚蠢。” 向驰问:“你现在能想到他为什么杀你了吗?” 欧阳道:“如果真是他杀了女记者和大学生,那么,我在他的猎杀目标中并不稀奇。我在几个同学面前表过态,如果我当警察,必定惩恶扬善、铁面无私,每说一次,就挑动王子季的神经一次,再加上王启越和他的关系……”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赶紧停下话头,看向向驰。 向驰果然追问:“为什么要加上王启越?” 欧阳想了想,“王启越是我堂姐的男朋友,如果我当时死了,我爸势必要赶往出事现场。从石牛村到霖江有很多地方可以下手,我爸一死,我妈和我弟就没有了依靠,石材厂就会落到我大伯手里,我大伯就多了一份资产,我堂姐和王启越在家庭背景上就缩小了一点距离。” 向驰道:“这就是你一宿没睡好,反复推演的结论?” 欧阳点了点头。 向驰思考片刻,“一石二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觉得你堂姐和王启越知道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认为他们不会知道。”欧阳打开了车门,“走吧,喝杯茶再走。” 向驰道:“不了,既然王子季和韦莫言见了面,我就需要去查证一下,东南亚一行他有没有份。” 欧阳的眼睛亮了:“我陪你去吧?” 向驰摇头,“你爸妈好不容易来一趟。” “这倒是。”欧阳朝他勾了勾手,“那你就辛苦一下吧。” 向驰凑了过来。 欧阳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刚要退走,就被向驰扣住了后脑勺。 向驰道:“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休想就这样把我打发了。” 欧阳道:“好啦,磨蹭这么久,再不出去……” 向驰以吻封缄,把她的话淹没在唇齿之间。 欧阳惩罚地在他的上唇轻咬了一下,向驰趁机攻城略地…… “嗯~”欧阳发出一个拒绝的嘤咛声,右手扣住向驰蠢蠢欲动的大手,从他的掌控下挣扎了出来。 向驰赧然,“抱歉,我失控了。” 欧阳笑道:“没关系,下不为例。” 这是饮食男女的通病——如果一个男人对所爱的女人没有渴望,一定是有问题的;反之,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只有渴望,毫无尊重,问题更大。 向驰又摸摸她的头,‘下不为例’肯定做不到了,他宁愿自己吃点苦头,也愿一尝芳泽。 …… 向驰刚回到办公室,便收到了出入境管理部门的电话——他们没有找到王子季的出入境记录。 但他觉得,既然郝家宜有伪造的证件,王子季也一定有。 向驰又打了个电话,把王子季的照片和详细资料用传真发了过去。 十分钟后,对方给他发来一张传真:王显文,23岁,定安省景城人,照片与王子季一模一样,近三个月内频繁出入境,目的地都是东南亚某国。 事实很明显了,韦莫言不但认识王子季,还比较重视。 那么,从王子季的年龄和履历判断,他之所以杀欧阳,只怕还有一个投名状的作用——杀了欧阳,韦莫言才敢让他加入到他的核心生意中。 向驰真没想到,他居然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掌握了韦莫言手下的一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