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安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大小伙子,身强体壮。 他笑着说道:“欧阳是吧,我是从基层上来的,也才来没几天,就让我表现表现吧。” 欧阳芮芮见他热情,便也罢了,说一声“谢谢”把位置让给了他。 然后抢在袁文涛前面,和宁安一起抬起了担架。 宁安不知道身后换了人,“袁哥走吧?” 欧阳芮芮道:“走吧。” 宁安回头看了眼吃瘪的袁文涛,打圆场道:“尊老爱幼,欧阳抬不动时袁哥再上也一样。” “滚滚滚。你小子才老呢。”袁文涛去拿勘察箱了。 …… 到了楼下,袁文涛率先上车,把一份解剖通知书扔给了欧阳芮芮。 欧阳芮芮接过来,去找死者家属潘仁安。 守在一旁的中年警察对潘仁安说道:“你老婆属于他杀,要去殡仪馆做尸检,你签个字吧。” 潘仁安头顶着前排座椅,脸夹在双臂之间,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 “我让你签字呢!”那警察扒拉他一下,又笑着对欧阳芮芮说道,“实习法医?” 欧阳芮芮勾了勾唇角,“是的,您好。” 听到“法医”二字,潘仁安坐直了身子。 他眉毛平顺,眼角微微下垂,鱼尾纹很重,大鼻头和嘴唇都肉肉的,很像那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男人。 欧阳芮芮把通知书递了过去,“节哀,在上面签个字吧。” “啊。”潘仁安接住了,颤巍巍地说道,“都知道是别人杀的了,就别动她的身子了吧,让她好好地走,不行吗?” “抱歉。”欧阳芮芮面无表情,“凶手还未抓到,我们需要通过解剖进一步确定凶手实施犯罪的手段。” “这样啊……”潘仁安迟疑着,“你们不是找到嫌疑人了吗,要是能确定是他干的,是不是就不用了?” 中年警察把笔塞到他的手里,不耐烦地说道:“这是必须走的程序,你哪儿这么多话,赶紧签吧,你不同意也得解剖,这是法律规定,由不得你。” “那……行。”潘仁安同意得很勉强,“我签。” 欧阳芮芮见过不少死者家属,她看得出来,潘仁安眼神回避,有警惕,还有惶惶,但绝没有悲伤。 他身子骨厚实,双手有力,比起传言中的六十岁老情人,此人不但有作案动机,还更有作案条件。 潘仁安的字写得不好,但速度很快,欧阳芮芮拿回了通知书,又就刘红霞的具体情况,诸如年龄、籍贯、职业、文化程度、经济状况、健康状况等,做了一番询问。 潘仁安基本上对答如流。 结束时,欧阳芮芮本想问问潘仁安的不在场证明,但考虑到自己刚来,又只是个法医,不好冒昧,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和同僚知会一声,上了殡仪馆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