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只有燕无臻,所能对话的也只有燕无臻,但燕无臻却能够不打一声招呼地随时抽离,将空间的时速调到异常缓慢。 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外界的一分一秒,于薄夭而言,却是实实在在地度过了难以想象的漫长时光。 薄夭在茫然感知中不断期待着燕无臻的到来,却又一次次失望,变得逐渐烦闷暴躁,他不断发泄着,但无人理会,时间依旧无限期地被调慢,燕无臻再没有来过。 最后薄夭竟是连糟糕的情绪也全部被磋磨没了,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迟钝而缓慢地漂浮在空中,麻木望着燕无臻以往每次到来的方向。 又过了多久?薄夭自己也不知道,他早已经失去了认知能力。 他只记得,在他生命如同齑粉一般消散的时候,燕无臻来了。 她一身纯白西服,不染半分尘埃,整个人仿佛冰雪砌成的,周围散发着冷冽而禁欲的气质,好似高高在上的神邸,疏离又遥远,任是谁也沾染不了半分。 “想我了吗?”燕无臻问。 “想,很想……” 薄夭因为长期没有说话,嗓音嘶哑干涩,像是年久失修的大提琴,他问,“你呢?” “你说呢?”燕无臻反问 ,她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一瞬间,薄夭内心的欢喜剧烈迸发而出。 他知道,他被燕无臻驯化了,而燕无臻亦是对他动了心,所以哪怕这之后燕无臻给他戴上狗链,牵着狗链让他跪地舔,甚至是控制他的身体,在她说可以后才允许释放,他都没有厌恶的情绪,他珍惜能够摸到燕无臻的身体,听到燕无臻的声音的感觉。 直到他无意间在燕无臻办公室里找到,他之前分出去的那一半情感光源。 看那光源的大小,燕无臻分明是在光源刚膨胀的时候就将其取了出来。 所以,她早已知道他的打算,之后的一切都是在做局报复他! 太可笑了! 薄夭想养成一株植物,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燕无臻的菟丝花。 他几乎是放下了一切的自尊与骄傲。 可是,她是骗他的。 不愧是燕无臻!不愧是燕无臻! 她骗了他,又骗了他! 残忍的真相缠绕着薄夭的脖颈,一点点收紧,让他慢慢窒息,前所未有的滔天暴怒在沉重的躯壳里燃烧,焚慑着他的心魂。 薄夭胸膛起伏,气得浑身发颤,眼底的猩红像是一片黏稠的血迹,让人胆战心惊。 在燕无臻进入办公室时,他拿剑指向了她。 “这是做什么?” “☛()” 薄夭唇色殷红如血,神色妖厉灰暗,话语像是一把利刃,湛着锋利的寒芒。 此刻的他,好似一朵以血肉为食的红尘之花,又似一只地狱而来的妖冶厉鬼,愤恨怨毒,不死不休。 燕无臻看向薄夭手中的长剑,淡笑着说,“你不会杀我。” 薄夭手猛的收紧,大呵,“笑话!” 他目光如有实质般尖锐,“我恨不能将你扒皮拆骨,碎尸万段!” “是吗?” 燕无臻纤细苍白的手掌摊开,那一半薄夭的情感光源飞入了她的手心,还有意识一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皮肤。 燕无臻像是逗弄宠物一样碰了碰光源,声音宛如冰棱落入雪地,“你的情感告诉我,你喜欢我。” 她抬起眼帘,漂亮沁凉的双眸流淌着一种极致的恶意,美得像是勾人心魂的恶魔,以无比亵慢的语气道,“但我不喜欢你。” 所以他对上她,注定要输。 薄夭紧绷着脸,一瞬间全身冰冷,被扒光了所有伪装的羞耻和恼意从内心深处陡然窜起,他的眼睛变得无比漆黑暗沉,手臂青筋直接暴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持剑,还是放下剑,但燕无臻根本没有给他纠结的机会。 乌发雪肤的女人笑着说,“鉴于你这段时间还算是逗 趣的表现, ……” ◐()◐, 他都顾不上愤怒,心脏猛然下坠,迅速向燕无臻跑去。 但周围环境不断变化,等到他猛然停下脚步,已经再次回到了游戏中央大厅。 而他的旁边,亦是同时被送出来的六个队友。 “你搞什么啊薄夭!你是不是惹燕院长生气了!”许故紧皱眉头,向地上一踹,却踹到了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胸口被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