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每每快要将它劈死时,它又吃了新的活物,最后它甚至逃窜到了鲛人湾,对正在厮杀的鲛人和修士下了手。 “……一旦被那鬼纹缠上,便道心粉碎,人修避无可避,鲛人还能以龙绡蒙眼封闭道心,试图用他们的利爪斩断那些鬼纹,却收效甚微。”邬和致眉头皱得极深,“几乎瞬息之间,鲛人湾便成了片死地。” “然后它就盯上了我们几个。”他瞳孔深处仿佛倒映出了那团肮脏奇诡之物的影子,还有它带着雷劫不断逼近的恐怖,“我和卫暝州还有亓凤元不得已同青长溪联手,借助雷劫的力量,利用鲛人湾死尸布下绝阵,终于杀了那东西。” 他眼中闪过厌恶和狠厉之色,看向卫风的目光十分复杂,“那团东西死后,我们从里面挖出来了个颗心脏,为了避免它死而复生,将其剁成肉泥,封在了鲛人湾入口的石像里。” 卫风瞳孔一颤,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江顾。 但江顾神情依旧淡漠,只留给他一个冷酷的侧脸,丝毫不为所动。 “可曲清刚生产完,意识不清,说什么也要救那东西,与青长溪的妻子打了起来,而后那颗鸢鲛蛋碎裂,正巧落在了那滩死尸上,被吞了进去,魂魄相融,那怪物重 新有了心脏竟死而复生, 勉强有了人族婴孩的形状。”邬和致脸色惨白。 “青长溪夫妇认为那时他们的孩子, 见状便想将那死尸带走,但我和卫暝州知道一定还是那个怪物……神鸢鲛是天地灵物,被吞噬之后那怪物实力大增,卫暝州不惜自爆元神,以血为契,借助阳华宗藏宝阁所有宝物与自身紫府,以自己的元丹为引,将那东西封印住,临死前叮嘱我和亓凤元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它。” “但曲清却在回程半途心声恻隐,将它交给了曲丰羽。”邬和致深深叹了口气,“曲丰羽带着孩子躲过了雷劫,苦口婆心说服了我和亓凤元,而后用了大半修为将最后一点怪物血脉彻底封印,将它变成了个正常的孩子模样……” “卫暝州身死,曲清受刺激过大变得疯癫痴狂,曲丰羽元丹受损不得已闭了关,我身受重伤修为大跌,接替暝州做了阳华宗宗主,那孩子便被放在了宗内,由亓凤元监视着养大。” 邬和致苦笑,“本来我以为这样下去倒也风平浪静,谁知道青长溪夫妇并不死心,一年前出关后强行唤醒了卫风体内的神鸢鲛血脉,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曲丰羽表情也十分难看,“若是我早些出关就好了,一定先杀了青长溪那两个蠢货。” 卫风脸色苍白,缓缓松开了攥着江顾的手,茫然道:“那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邬和致摇了摇头,连曲丰羽也沉默了下来。 “你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他们杀不了你。”江顾面无表情地看着卫风,眼底泛出了丝兴味,“原来真是个脏东西。” 难怪他的元神那般污秽恶心。 卫风被他审视的眼神刺痛,红着眼眶摇头,“不是的……我是个人,我叫卫风,有父有母有名有姓……我还有师父你……我不是脏东西也不是怪物。” “呵。”江顾轻蔑地笑了一声。 卫风眼眶里蓄满了泪要落不落,他仓惶地转头看向曲丰羽,眼里满是乞求,“小姨,我爹他那么在意我,留给我那么多好东西,为了让我活下来煞费苦心,怎么可能会杀我?小姨,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曲丰羽张了张嘴,红着眼睛别开了脸,“对不起。” 卫风摇头,“小姨,你刚才还很担心我,你都怕雷劫把我劈死,你来阳华宗对我这么好……” “她不过是担心雷劫劈坏了你身上卫暝州留下的血契,将你的本体显露出来。”江顾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卫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肯定是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他看向沉默的邬和致和曲丰羽,又看向毫不在乎的江顾,怒道:“你们都骗我!这肯定是渡劫里的幻境!都是假的!” 他像个得不到自己想要之物的稚童,跟所有人发着脾气,大吼大叫,甚至破口大骂,转身就想逃跑。 江顾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人薅了回来。 卫风拼命挣扎,带着哭腔嘶吼,几乎声嘶力竭,“你们都是假的!放开我!我 要出去找我师父!滚开!别碰我!” 江顾隐约感受到了他元神溃散之势,一张符拍在了他后心处,而后迫使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冷声道:“卫风,安神。” 卫风死命挣开,对着他的肩膀就一口咬了上去,变长的獠牙瞬间刺穿了血肉,洇透了雪白的布料。 卫风死死咬住不肯撒手,崩溃地呜咽,却怎么都哭不出眼泪,他艰难地喘息着,被江顾按着后颈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