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五年之后,有个盼头,也不用失散家人。
“契约就是这么个契约,不管你想去哪个地方上工,劳作所得,都要先把欠官府的还了。”
“从还完所欠之日算起,五年之内所得,一半归官府,一半归你自己。”
女子一般都去了纺织工坊,这可是稍加训练就能直接上岗的优质女工。
不像胡女,笨手笨脚。
至于男子,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不论男女,待遇都是非常厚道的。
改过自新嘛,算你工钱就不错了。
而且居然是五五分成。
换成魏贼境内的屯田客,基本是三七分,过份一些的,二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工种让人选。
当然,这也是为了长远考虑,毕竟想要让人在边疆扎根,肯定是要有甜头才行。
“想好了就去签契书!”
一熘的桉椅,每张高桉后面都坐着书曹管事,代表着着不同的工坊。
没有太多的犹豫,冯传选择与兴汉会的农场签了文书。
毕竟是号称耕读传家,对于农事,冯传好歹还算是有些熟悉。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接下来的日子,冯传一家就算是正式在九原定居了下来。
日子很清苦,虽说不管是工坊还是农场,都号称包吃包住,但布衣蔬食那是肯定的。
不但要日日劳作,而且极少有与家人见面的机会。
特别是像冯传这种新到的犯人,在没有良好表现的情况下,吃住都是在农场,不能外出,更别说什么休息日。
延熙五年是一个好年份,至少上半年没有太大的天灾。
汉魏吴三国的边境,也难得地出现了平静,不有人祸。
五月底的九原,日高天蓝,冯传身穿粗衣,挥动着农具,汗如雨下,在农田里埋头劳作。
两个多月的风吹日晒,他的皮肤黝黑了不少,手上已是有了老茧,操作农具的动作,亦算得上是熟练。
有时还会弯腰蹲下去,把庄稼根部的杂草清除出来。
九原的农田,多是麦菽相间。
冯传的脸上,被麦芒刺出了细细的红痕,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恍若未觉。
“阿兄,阿兄!”
远处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欣喜。
在这农场里劳作的,基本都是糙汉子,此时得闻女子声音,附近不管是干活的没干活的,都忍不住地抬头看去。
冯传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举着手,对着自己这边拼命挥手。
她的身边,还站着农场的管事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年青郎君。
“冯伯茂,找你的!”
农场管事吆喝了一声,嗓门洪亮。
冯传得到允许,连忙飞奔过来。
因为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冯二娘。
“二娘!”
“阿兄!”
冯传从田埂上跑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冯二娘,“你,你怎么来了?”
而另一边,陪同冯二娘前来的年青人对着农场管事道谢。
农场管事摆了摆手,只是叮嘱了一声:
“看在你的面子上,破个例,半个时辰哈!”
年青人连连作揖,笑嘻嘻:
“多谢多谢,多谢成全!”
农场管事看了一眼冯二娘,又看了一眼年青人,古怪一笑,转身离去。
“李,李郎君,这是我阿兄。”
农场管事走后,冯二娘给二人介绍,“阿兄,这是李郎君。”
冯二娘说着,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红晕。
“建,见过冯郎君。”
冯传心不在焉地还了一礼。
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家二娘和李建之间来回巡视。
待看到二娘那略带羞涩的神情,他的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了一下。
“阿兄,多亏了李郎君,若非他的帮忙,我都没办法请假过来看你。”
不等阿兄开口询问,冯二娘又抢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
看着李建笔直挺拔的身姿,以及腰间挂着样式与普通刀剑略有不同的长刀。
虽然是九原这边常见的便装,但冯传已经不是初至九原的菜鸟。
他一眼就能断定对面这个家伙的出身,妥妥是军伍出身。
强忍着不知名的糟心情绪,冯传对李建道谢道:
“多谢李郎君对二娘的照拂。”
“冯郎君客气了,建与二娘,咳,”李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冯二娘,“一见,一见如故,举手之劳而已,何须道谢?”
冯二娘的神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