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后,你们江东却以多费钱粮军马为由,向先帝讨要荆州。”
“怎么到了现在,你们却又是这番说辞?”
秦博闻言,顿时就是脸色大变!
荆州一事,自汉吴重新结盟以来,对于两国来说,是禁忌。
能不提,就最好不提。
此时冯大司马当着秦博的面提出来,除了汉吴两国的地位,这些年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之外。
更是可以看出,此时的冯大司马其实已经是出奇地愤怒。
但见他似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口口声声说互为盟国,你们上大将军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
“更别说你们吴国的上大将军让我领大军在南边讨贼,北边的司马懿居然如同提前知晓了一般,好巧不巧地就立刻发兵上党。”
“来来来,秦校事,你给我说道说道,这个事情委实是让我疑惑久矣,烦请你给我解惑解惑?”
秦博登时就是满头冷汗,连声辩解道:
“大司马,这绝对是巧合!”
冯大司马“哈”地一声冷笑:
“若是换作别人,我自然相信是巧合,但你们那位上大将军嘛……”
脸上浮起不屑之意:
“他可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他就是这么利用我外舅的信任,这才导致外舅身首异处,到现在都不能好好安葬。”
“现在,”冯大司马一只手搭到膝上,身子微微向倾,冷冷地盯着秦博,“秦校事,你且如何证明,让我如何相信这一次,他不是故意的?”
外舅?
秦博的心里转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关云长。
是了!
秦博听到冯大司马这个话,心里勐地一震!
在那一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冯大司马一反常态的原因。
冯大司马可是关家的女婿啊!
一念至此,秦博更是想起来一件大事:
听闻冯大司马的大人,正是殁于夷陵一役!
如果说,荆州一战,上大将军是半个主谋。
那么,夷陵一战,上大将军可就是主帅了。
所以说,冯大司马心里怎么可能会对上大将军没有仇怨?
恐怕不但有,而且还不小。
去年这一战,在大司马看来,他怀疑自己被上大将军摆了一道,心里怕是更加怨恨了。
想通了这一点,秦博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可是很快,他额头又冒出一层细汗。
无它。
只因就算是知道了,一时间,他竟是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劝说冯大司马。
毕竟那可是杀父杀舅之仇。
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说不得冯大司马连自己都怨恨上了。
为给陆伯言说情,把自己都搭上去,那就真是太不值得了。
早年的时候,校事府墙倒众人推,陆伯言可没少给陛下上奏,言自己等人的不是。
可是想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又必然要先化解冯大司马心里的怨气。
这……这……
秦博心里暗暗叫苦不已,同时又忍不住地有些腹谤:
陆伯言啊陆伯言,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校事府出身的秦博,自然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什么好人,而是十足的小人。
遇到眼下这种情况,他自然是要先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所以新旧恩怨交织之下,他竟是对陆逊也有些怨恨起来。
早些年校事府在吴国搞风搞雨,弄得人鬼皆避的时候,秦博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
要助人成事,大多是要耗费不少力气;而要坏人成事,有时候只要费几句口舌就够了。
更别说眼前这位冯大司马,乃是现在汉国的第一权臣。
他不但能轻而易举地坏事,想要助自己成事,那也是易如反掌。
以己度人,秦博没有太多的犹豫,硬着头皮说道:
“大司马容禀,陛下自迁都建业,就早已把荆州诸事,皆付于上大将军。”
“且去年一战,陛下亲自领军在东边攻伐合肥,又岂能分神于荆州战事?”
“故而襄阳一战,乃是上大将军自主谋划,若是有考虑不周之处,那也是上大将军无意中得罪了大司马,与陛下何干?”
“今博前来,乃是奉了陛下之命,非上大将军之令。大司马私怨于上大将军,却牵扯于陛下,于理不通。”
“况博今为公事,大司马却以私怨阻之,到时世人皆言大司马公私不分,私在公上,博窃为大司马所忧。”
至于荆州之事,反正冯大司马也只是含湖提了一下,没敢说得太过明白,秦博自然也就是乐得装湖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