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糟糕了!
让人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
“孙将军,那上党呢?太傅可对防守上党有所准备?可有从河内调援军过来?“
“对对对,孙将军可是做好了守上党的准备?”
“没错,若是缺粮缺钱,吾还可以想办法再帮忙筹备一批粮草……”
说这个话的,很明显就是打算大放血了。
只是冯贼手段酷烈,想想河东的惨状,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是不愿意西贼进入上党的。
所以就算是再咬咬牙,放些血,也不是不可能理解。
“诸位,诸位,”孙礼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都听他说,“太傅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只是大伙也知道,西贼势大。”
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事实上,太傅派人送过来的信里,曾提起说不要对他们这些人说太多,免得造成人心浮动,不利于自己退兵。
但孙礼性子本是疏亮亢烈,算得上是刚断亢厉之辈,素来不愿意做那些欺瞒之事。
更别说在他眼里,这些可是大魏的坚定支持者,同时还为此战出了大力。
若是把他们就这么扔给西贼,那岂不是寒了天下忠义之士的心?
以后谁还敢给大魏出力?
所以他决定要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
“诸位也知道,这些来,西贼势大,太傅虽有心伐贼,然则天意不遂,如之奈何?”
说着,孙礼对着他们拱手行礼:
“诸位,虽不想涨他人之志,但确实是礼无能,恐怕有负太傅所托,难以守住上党……”
好像有点说不下去了,孙礼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
“故礼斗胆,请诸位早做准备才是,礼当会尽量拖延住西贼,给诸位多一些时间准备……”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也不知是不是终于消化了这些话,一个颤巍巍的老者,用力地拄了拄手里的拐杖,质问道:
“孙将军,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敢情你是真的打算要逃?”
孙礼面有愧色,有些不敢与众人的目光对视。
他也想守,可是太傅的军令,却是让自己放弃上党,保存实力。
最重要的是,孙礼自己也知道,上党肯定是守不住了。
因为自己手里的兵力,不足以守住上党。
若是中监军能攻破高平关,守住了长子南边的缺口,说不得还能尝试一番。
就算拿不下高平关,只要能拖住高平关的贼子,不让他们从高平关出来,自己也敢赌一赌。
可是中监军高平关兵败,现在连能不能守住高都城都是个问题。
自己被西贼两线夹击,最多只能应付一面,而太傅又已经做出了决定,难啊!
“孙将军,按大魏律令,失土乃是大罪,现在你连守都没打算守,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
看到孙礼仍是暗然不语。
不少人皆是恨恨地看着他,若非周围的侍卫亲兵皆是持刀佩剑,说不得就有人按捺不住冲上去与此人较量一番。
看到群情激愤,有聪明者,已是悄悄地向着门口退去。
入他阿母的!
看这情况,这孙德达是已经下了决心,肯定不愿意守上党了。
若不然,怎么会连大魏失土重罪都不放在眼里?
有人出了太守府,回头再看看,心里已经在破口大骂:
这曹魏真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先帝在时,就算是不断丧师失土,但底下的这些军将,又有哪个敢轻易弃守疆土?
就算是再打不过汉军,也要以死明志——要么死要阵前,要么死在任所里。
现在呢?
贼兵还没到呢,就想着要逃跑!
“武皇帝,文皇帝啊,你们在黄泉之下,若是有知,就睁开眼看看吧!”
一个皓首皤皤的老者,被人扶着走出太守府,站在大街上,悲声哭喊:
“大魏衰落至此,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显灵救救大魏吧!”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对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都是有优待的。
有些就算是老人犯了罪,官府都没有办法对他如何。
律法苛刻一点的,最多也不过是让其子女顶罪。
就算是律法越发完善的后世,都只能对某些坏老人莫可奈何……
更别说人均寿命普遍太短的古代,只要上了一定年纪,那可都算得上是人瑞。
祥瑞这种东西,怎么能说是坏的呢?
对吧?
所以面对这个人瑞在大街上嚎丧,孙礼也是头疼而又无奈。
他把形势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