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为君侯早作考虑?”
“君侯可知,孙礼被曹爽罢官,是为何事?”
魏延摇头:“不知。”
郭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乃是因为冀州清河平原二地争界之事。曹爽偏袒清何,而孙礼却是把地界划给了平原。”
“故而惹恼了曹爽,一怒之下寻了个罪名,直接把孙礼降为庶人,再借机让自己的乡人桓范出任冀州刺史。”
“冀州二县看似是在争界,实则是牵连大族纠纷,故而历三任刺史不能决。”
“轮到桓范时,已经是第四任。桓范此人,本就粗暴无礼,安能解决此事?只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但不解决二地争界之事,又如何能抚定地方?不能抚定地方,如何获得大族的支持?”
“没有大族的支持,桓范安有余力窥太行以西?”
魏延听到这些话,不禁觉得是大开眼界:
“没想到魏贼冀州之地,竟还有这等内情。”
不过想想也是,若非豪右大族,谁有这能力,让数任刺史都不敢下结论?
再想想大汉,魏延不由叹息:
“吾虽与冯明不和,但亦不得不说此子的手段了得,竟是能让那些大族服服帖帖”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原本澹然从容的郭循,脸色顿时就是黑了一下!
那可不?
不服帖的,要么灭门,要么家破,最次的也是家道中落。
谁敢不服帖?
魏延没有注意到郭循的脸色,他感叹了一句之后,又问道:
“敢问先生,这些事情,可是当真?先生又是如何打听到的?”
郭循调整了一下心情,解释道:
“君侯是知道的,循是从凉州前来投靠河东的姻亲。”
“吾之姻亲,虽说是比不过那些大族,但好歹也与裴氏沾了些关系。”
“裴公虽是大汉的镇北大将军即裴秀之父裴潜,但彼有一幼弟裴徽,仍在魏地。”
“这些消息,正是从裴家人口中打听到的。”
因为裴潜裴秀两父子的关系,裴氏本宗现在就是冯某人在河东的狗。
魏延自然不可能去跟裴氏打交道。
若是这些事情当真是郭循从裴氏那里打听到的,那么多半是真的。
魏延露出思索之色,良久之后,这才略有犹豫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上党终是要地,不得不小心。”
郭循“啧”了一声:
“君侯何其不知变通也?上党的将士,乃是君侯最为信任的精兵。”
“没有这些将士,君侯难以攻下高都。至于上党那边,若是君侯不放心,可以多征一些郡兵。”
魏延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攻下高都,所以现在高都城下,相当一部分是原凉州军出身的将士。
至于姜维所领的那部分,又与凉州军渊源颇深。
不是说这些将士不听将命,而是他们身上冯某人的烙印太深,与魏延的指挥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在没有经过磨合之前,魏延自然不可能得心应手地指挥。
而能让魏延放心指挥的将士,大部分留守上党。
所以郭循建议把上党的守军调过来,并不是无的放失。
“郡兵虽不能足以与精兵相比,但让他们据险而守,想来亦足矣。”
“再说了,上党北边,尚有并州重郡太原,就算是桓范敢率兵来犯,难道太原还敢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郭循压低了声音:
“并州刺史邓伯苗即邓芝,与冯明交好,冯明对并州亦是多有扶持。”
“早有传闻,冯明曾承诺在并州投钱数百万,可见两人交情之深!”
“冯明逼着君侯帮忙守潼关,那君侯就逼着邓伯苗帮忙防守上党,正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本还在犹豫的魏延一听到郭循这个话,顿时就是精神一振!
他本就是冲动冒险之辈,要不然也不会老是想着独领一军与丞相会于潼关。
此时听到郭循细说利弊之后,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面对魏延这种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大老粗,郭循早已了然于胸。
但见他拱手请命道:
“若君侯仍不放心,某可以亲自前往上党,看看能不能寻些关系,让上党乡贤,出一些钱粮,也好多招些郡兵,以防东面。”
看到郭循都主动请缨了,魏延受这一激,知道再不能犹豫,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那便是依先生之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