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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魏贼精骑是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埋伏到陛下与楼船之间。
如今看来,面对突然杀过来的魏国精骑,从楼船方向护送粮草过来的将士,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抗。
失去了这一批粮草,虽然不足以令军中立刻缺粮。
但却越发地引起了孙韶的忧虑。
“陛下,这两日来,臣发现贼之骑军,越来越多,看来王凌是已经把寿春兵力抽调过来了。”
“吾等前不能退敌,后有贼兵袭扰,此可谓前兵失据,臣叩请陛下,爱惜龙体,体恤将士!”
孙权所仗者,乃是自己手中的精兵。
但就是再怎么强兵悍将,也是要吃饭的。
损失了一批粮草,还不算是伤筋动骨。
但若是自己一直呆在这里,后方的粮道却没有办法保障,那与兵法上所说的死地又有何异?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孙权与孙韶连如何处置护送粮草不利的吴将都顾不上了。
特别是孙权,想起自己昨日才说要以身殉国,今日就匆匆撤退,那……
孙权的脸色忽阴忽晴,难看之极。
孙韶看到孙权这个模样,哪里还不知道陛下的为难之处。
他不顾盔甲着身,直接跪下,双膝行地,扯着孙权的衣袍,苦苦哀求:
“陛下以身作饵,吸引寿春贼子兵力前来,如今已经达到目的,在此地多留,又有何益?”
“陛下,作戏不宜太过,否则的话,万一贼子反应过来,岂不是反而坏了大事?”
孙权闻言,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公礼所言甚是,正所谓过犹不及,吾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到陛下终于同意自己的建议,孙韶大喜,连忙趁热打铁:
“陛下,贼子想要把劫我粮道的消息传回去,想必同样要绕一个圈。”
“我们须得趁着王凌没有得到消息作出反应之前,退回船上才是。”
孙权本还想着矜持一下,不欲这么快就退走——好歹也要再多打两场,多呆两三天。
不然这不就是打脸了吗?
只是孙韶知道情况紧急,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窗口,被贼人合围,只怕陛下危矣。
就算是与楼船距离不远,贼人不能完全合围,但因此折扣将士性命,也是不妙。
孙权看到孙韶拉着自己衣襟不放,脸上极尽哀求之色。
虽说孙韶比孙权年纪小一些,但也已经是发须皆白。
帐内众将看到此情此景,皆是齐齐行礼:
“恳求陛下以龙体为重,退兵船上。”
孙权实是有些无奈,只能长叹一声:
“公礼先起来,大伙起来吧,吾退兵就是。”
孙韶听闻,这才站了起来。
只是孙韶反应虽然够快,但王凌的反应也不慢。
得知吴军营中有异动,王凌顿时就明白过来:
“此定是贼子粮道被劫,故而动了退兵之心,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诸军,立刻整军,随我前去杀贼!”
同时暗地里有些咬牙:
“贼子奸滑怕死,这几日还表现出死战之像,没想到一有不对,立刻就遁逃。”
而另一边,孙韶自然知道,魏军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自己等离去。
他主动请缨道:
“陛下请先行,臣自当留下断后!”
与此同时,远在两三百里之外的芍陂,被吴军挖开的芍陂, 泄出巨浪,洪水卷着泥石,汹涌地向着寿春城席卷而去。
站在城头的杨弘,看着远处的白浪直冲向寿春城墙,目眦欲裂:
“贼子好恶毒!”
这个时代,无论是大城还是小城,绝大部分都是夯土筑城。
最怕的就是水泡。
无论多坚硬的城墙,只要被水一泡,就会变得松软。
时间稍长一些,就会自己倒塌。
官府每年征发的徭役,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修补城墙。
就是因为每年的雨水,都会破坏一部分城墙。
所以寿春城墙再高再厚,最多也就是能多坚持一些时日。
“快,再派出快马,催促都督速速领兵回救寿春!”